蒋瑶音的确是做得出来这种事儿的人,燕淮安内心里恨铁不成钢地给她骂了一顿,蔫儿蔫儿地给包裹撇到那处顺势亦坐下,“哦。”
“瑶音不来,淮安很不开心?”
燕淮安听了这声诧异抬眼,望见燕淮黎煞白的脸色。他轻倚在灰蓝色的垫子上,不仅仅是脸色煞白,连嘴唇也白的骇人,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的,显得十分地脆弱可怜。燕淮安这才想起来燕淮黎还有晕船的毛病,长久没有机会再做过船,倒是忽略了。她站起来走过去,“没有,只不过替她可惜罢了,整日里盼着想着出去燕京玩一玩,好容易得了个机遇结果让自己作没了,大抵得自己闷在被子里哭个十天半拉月才能平复。”
燕淮黎望见她过来眸子里泛起温柔的笑,轻声道:“都是自己作的,怪得了谁。怎么过来了?”
燕淮安坐在燕淮黎的一旁,纵使她已经特地挑了最普通的衣裙,大红的下摆铺洒在垫子上,格格不入得亦很是明显,燕淮黎稍稍撇开眼又强迫自己挪回来,望着那对此明烈的色彩,望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这里头是府里头的大夫过往给配的助眠的东西,兄长要是觉着难受就睡一觉罢,左右这水路也就三四天,睡着睡着也就过去了。”
“助眠的药?”燕淮黎笑着接过去,拿在手里头却不动那瓷瓶,只将手又放在身子上“淮安随身还带着这些东西。”
“兄长昨儿不是说总是睡不好觉么,今儿收拾包裹正好见着了,顺手留给带上了,正巧,还能用在晕船上。”
燕淮黎拿着手指微不可见地点了瓷瓶两下,将瓷瓶递回给燕淮安,“我如今感觉尚可,还没到要吃药的地步,淮安先好好收着,待到必须要用了再拿出来。”
人的确是不能乱吃药,尤其是皇家的人,燕淮安大约理解燕淮黎的心思,笑呵呵地给药拿回来收在怀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美滋滋感叹道:“那兄长可就给淮安省了银子啦,这药配的可不便宜。”
“你啊”燕淮黎点了点燕淮安的额头,燕淮安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忍心避开,想着反正不过被碰触一下,那手指却像带了电一样,绵软无力地透过额头,给燕淮安浑身电的都瑟缩了一下,尤其是心脏的那处,电的最是厉害,麻麻痒痒,令她一时怔愣,准备好的下一句麻痒成浆糊样式的混沌,又听燕淮黎道:“省了银子可不能省力气,去,”他指了指方才放包裹的地方,那里安安生生并排躺着两个包裹,燕淮黎指着的大约是左边儿那个灰白色的,“我包袱里面装了青橘子。”
燕淮安回过神儿,会意走过去打开包裹,里边儿没拿什么能顶银子的,尽是一些青涩的橘子与其他用油纸包好了的糕点,上面还拿方块白纸贴着名字,她一瞥,那些糕点尽是她爱吃的,亦尽是甜口。随意捧了一捧子橘子回去,燕淮黎眯着桃花眼望着她怀里的轻轻笑她,“淮安这一趟可没少拿,将咱们这一路一半儿的量都拿来了。”
燕淮安给青橘子放到小矮桌上,青橘子们顺着燕淮安的意思骨碌碌地没滚了两下就停下,燕淮安打眼再一瞅粗略算了算,也不过是十来个,“就这些个还咱们这一路一半儿的量?”她坐在垫子上弯腰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淮安一个人不大会儿就吃光了。”
“出门在外,不比寻常。”
燕淮安三下两下给一个橘子剥出来,青绿的橘子皮随手放在桌上,这橘子剥得很不完美,周遭白色的丝都没有大致给揪一揪,直接欲放到燕淮黎的手上,燕淮黎却突然收了手避开,燕淮安不解望他,他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迎着燕淮安不解的目光笑道:“我的手方才拉那个麻绳脏了,不能拿。淮安喂我罢。”
但凡换个人,但凡他换个模样,燕淮安都能给橘子扔他脸上,于是燕淮安哦了声,将整个儿橘子怼到了他半张的嘴里,燕淮黎的嘴不大不小,即使撑到最大也吞不下整个儿橘子,橘子就卡在那里不进不出,两人默默地僵持着,眼见着橘子就要掉下来了,燕淮黎的脸色愈发难看,终于还是燕淮安败下阵来,叹口气给橘子又拿出来,仔细地去了白丝分成小瓣,一瓣一瓣地给燕淮黎喂进去。燕淮黎弯着眸子笑,趁喂的空隙感叹道:“有妹如此,妻复何”
燕淮安将最后剩的两小瓣一齐怼进去,燕淮黎眸子瞪大,没等燕淮安快意的笑露出来,他竟然顺势大张了口,给燕淮安的手指也一道儿含了进去!他的喉咙一动,将不算太多的橘子尽数吞了进去,又动了舌头在燕淮安的指头上轻轻舔了舔,柔软湿滑的触感令燕淮安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连收回手都忘记,偏燕淮黎还不自知地露出一个轻柔的笑,眼角眉梢都是魅惑,他用手挽留住燕淮安反应过来欲抽回的手,退后一些将燕淮安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一同暴露的还有一些亮晶晶的水渍,他的眸子亦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水泊,勾着燕淮安的所有心思,“唔,原本怕上面沾了橘子汁,想给淮安舔干净的。”
他松了劲儿,带着笑望着燕淮安慌不择路地窜逃出船舱,又拿了只最青的橘子,慢悠悠地剥着。
刚出船舱,脸上充了血的燕淮安就被划船的老人发现了,老人戴着一个大概是竹子编成的大斗笠,穿着粗布麻衣,皮肤黢黑,用力地打着水,回过头向她大笑露出一口白牙,望着特别热情和蔼“姑娘怎么出来了?”
江风不断吹过,燕淮安脸上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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