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倒是一甩手,什么都不用干,脚步匆忙往宫外赶,连追了自己一路的长兄都懒得理会。
初宁那里已经和救出的徐老夫人汇合,徐老夫人正抹着泪放心下来。
徐立轩救许氏的时候伤了右手,大拇指下被刀锋蹭到,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谢氏找了郎中来,郎中边止血边摇头叹气:“少爷这手可是要拿笔的,伤口这样深,如今又已经有活动不自主的迹象,多半是伤着筋了。究竟如何,也只能等伤口好了才知道。”
读书人的手无比精贵,说是与性命一样重要都不夸张。
科考里没有一手好字,糊了卷子,那绝对就是要落榜的。这手不好了,一辈子都再难走仕途了。
徐老夫人听着揪心,倒是徐立轩一脸平静任郎中处理伤口,许氏在边上不断抹泪,知道如若不是救自己,他的手也不会受了伤。
等郎中上过药止了血,徐立轩抱歉地跟老人说:“祖母,孙儿有些累,想歇一歇。”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四合院,这屋里有床,他占了这屋,倒也不会挤得别人没地方去。
老人便让众人都离开,吩咐许氏:“你留在这儿照顾立轩。”
门被掩上,小小的屋子里也显得空荡了许多。
许氏还站在他身边,徐立轩抬头看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说:“坐吧,我来跟你说说。”
早还在碧桐院的时候,他就知道许氏察觉了,有些事情,是要说清楚的。
许氏心里头一跳,隐隐有知他想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却不想听了!
是没有勇气知道,也是因为他在危急的关头救了她!
她觉得,也许不要知道于两人间会更好!
但徐立轩却不管她抗拒的心思,径直说道:“嫁给我,是委屈你了。我跟你说一个故事......”
徐立轩的声音很清,在讲故事的时候又无比清晰,不急不缓,似乎连情绪都没有,是把自己的经历真当成别人的事迹在口述出来。
许氏每听一个字,血色就一点点的褪去。
“瞒着你这些事娶了你,是我无耻,祖母她老人家以为我是彻底放下了,所以你不要怪祖母。但我与她之间,是我痴心妄想,与她也丝毫未有越礼的地方,我自知混账。娶了你那天起,我知道我该有自己的责任,我也想淡忘往事,可能是求而不得反倒有了执念。”
“我不知道这执念还会存在多久,对你不公平,可是继续瞒着你亦是残忍。我也迷茫过,要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可你是我妻子这事,这一生都不会变,我会努力让你过得好。”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可能这种承诺有些可笑,但我一定会尽所能。”
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无法当不存在,却总是要越过去的。
在成亲前,他就告诫自己了,许氏是他的妻子,这一生都不会变。在许氏在受威胁的时候,他也是下意识地去把人护着。
一切都是他自己清楚的那样,求而不得生执,所以只要见到初宁,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去关注她。甚至不愿意看到她有危险。可是在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拉回许氏后,他却知道自己并非是越不过去,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许氏死死咬着唇,泣不成声。
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确实是残忍无比,她满心欢喜嫁的夫君,曾经有这么一段不可说的过往。
“所以......这就是你与我成亲后,一直不圆房的真正理由?”
成亲那晚她怕得厉害,整个人都在抖,他问了她一句是否害怕,就真的没碰她。说再等她长大一些也好,不过才刚及笄,不着急,她只觉得他体贴。
而他之后就以用功为理由,每日都在书房里呆到很晚,回来歇下有时是在炕上将就一晚,即便回到床榻上也是与她保持着距离。
她怕分散他读书的心思,便也就默认了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不到八月就要下场科考,她也不愿分他的心。
结果真相却是让人愤怒又绝望。
“是的。”徐立轩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不能在那种情况下要了你,本来一直想和你坦白,是我懦弱,拖到现在......拖到你先察觉。”
他靠进椅子里,抬头看着梁柱沉默,也像是坦白后等着宣判的犯人一样,以这种平静的方向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与愧疚。
良久,他听到许氏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挡住了眼。
不一会,他又听到有脚步声,还有许氏淡淡地声音:“我帮你把身上的血擦一擦,黏在身上不好受。”
徐立轩身子一僵,手就被她拿开。她打来水,绞好帕子弯着腰在给擦他身上沾的血迹,徐立轩看着眼晴莫名就酸胀难忍,最后竟失态地低头靠在她胳膊上,哭出了声。
他喃喃:“......我自私又混蛋,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许氏忍着眼泪,说:“你混蛋不假,但我已经嫁给你了。我也不会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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