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点关心,妈妈就不高兴,冲爸爸发脾气,尤其是弟弟出生以后,爸爸也像是逐渐淡忘自己这个女儿了,每天晚上收工回家只会问问弟弟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被同学欺负,她跟爸爸打招呼,爸爸只是轻轻的应一声,从不去询问她的学习成绩,心情状态。
时间久了,她在这个家越来越沉默,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写作业,而是烧水做饭,吃完饭洗过碗之后,还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家里是有洗衣机的,可是妈妈说浪费电,不给用,夏天还好,每年冬天的时候,她的手都会冻的通红,这两年弟弟大了一点,还知道心疼她,夏天热了让她一起吹空调,冬天非要让她用洗衣机,妈妈才准许偶尔可以用一下,所以她有时候很庆幸,弟弟还能给她带点温暖。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自己真的是捡来的,那她的亲生父母呢,怎么不过来找她?要是自己真是被遗弃的,岂不是更加悲哀,可怜!所以她宁愿相信父母在心里某个角落还是有自己的存在,只是那个角落很小罢了。她也时常拿自己对比那些流离失所,每天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从他们身上找点自私的慰藉。
但是今天,她有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失望、难过、心寒,中间还夹杂着某种痛恨以及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一丝丝的解脱。是的,解脱,她终于不再为偏心的母亲,漠视的父亲寻找那一点点自我安慰的借口,她要去上大学,要远离这个让她自小被迫成熟懂事的家,义无反顾的去往另一个她没有接触过的新城市,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直到从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打破了她的沉思,这个声音的落脚点是她的脸颊。咕咕还没有从火辣辣的疼痛感中清醒,就被一连串的语言责骂侵入小脑,“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来跟我作对的,翅膀硬了是吧,市第一名考上a大很了不起是吧,我告诉你,本来我还想着你在家再待两年,满二十岁再嫁过去的,可你今天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面跟我抬杠,叫嚣着要去上什么狗屁大学,我告诉你,明天你就给我嫁过去,聘礼我都收了一半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老实当你的老板娘”!
咕咕抬起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她知道,从今天起,她要更加的坚强,勇敢。思及此,心里仿佛又充满了某种力量,她看着李美娟,眼神恢复清明,缓缓开口:“妈,从小到大你打过我无数次,但是刚刚,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从今天起,我要为我自己活着,你是把我养这么大,但是有没有关心过我,爱护过我?我生病的时候你让我离你们远一点,不要传染到弟弟身上,我长个子,你从来不给我买新衣服,都是外婆和袁婶看不过去悄悄的给我买,还要被你责怪,就连我第一次来例假,吓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管我,要不是袁婶教我,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是我生我养的,怎么对你都是应当的,难不成你现在还要打回来吗”?李美娟咄咄逼人,在她的认知里,女儿一直都是胆小,话少,何时这么伶牙俐齿。
咕咕摇摇头,“不,你说得对,你是我妈,你打我一巴掌,我只能在心里难过,你让我上学到现在也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还有为了把我嫁出去的时候多个高中毕业证能商量个好价钱吧?可是我不会永远都如你的意了,我要走了”。
“走,你要走去哪,上那个大学?你做梦”!
“是你一直在做梦,我今天就去外婆家,直到开学都不会回来了,你要是敢拦着我,非逼我嫁给那个都快能当我爸的王老板,那明天我就只能躺着过去,到时候,你就等着镇长带着市长和媒体记者来采访你吧,弄不好警察叔叔也会来凑个热闹”!
第4章 脱离
此时的咕咕内心仿佛住了一头用悲哀浇灌长大,正在怒吼的小兽,她勇敢的做着过去十八年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与妈妈对抗,她以为这过程会很艰难,没想到真的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会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像是卸下了一直背负的一个重担。
李美娟愣住了,女儿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是反抗她的话,她看着咕咕的脸,觉得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她打一巴掌都不敢吭声,连眼泪都不会在自己面前掉的女儿吗?
在李美娟发愣的时候,咕咕已经飞快的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衣服都是外婆和文翔妈妈买的,总共也没几件,更没有一般女孩子家的饰品小玩意之类的,最多的就是书了。当初妈妈想把她的书卖掉,还是弟弟说他长大可以用得上才得以保存下来,她从里面抽了几本资料装在行李箱里,把最重要的录取通知书夹在里面,这个箱子是她趁妈妈打麻将不在家偷偷用兼职的钱买回来的,一直藏在床底下,很少女的薄荷绿,因为对于这一天,她是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她有直觉,考上大学那天一定是离开的日子。
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李美娟上来了,“原招娣,你要真敢走就永远也别回来,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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