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在深夜出发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要跟这里的亲朋隔离。
刚重逢,便分离,而这匆匆一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再见。
除了曹劲,其他人都不能前来,但好在都在医院里告别了。想起李槐那要憋屈死的小眼神,梁见空就觉得赶紧走人吧,少一个人来跟他争宠。
而这里头最难受的也是曹劲,沈月初可以说是影响了他一生的人,他选择警察这条路,也有沈月初的因素,而在他职业生涯的数年,跟梁见空斗了数年,他当初有多恨梁见空,现在就有多难受。
想起那夜,许轻言护在他身前,不让自己出言不逊,当真是做得对啊,不仅该骂,还该打。
梁见空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有心情打趣:“打住,你哭起来太丑,我不想留下心理阴影。”
他的容颜不似当年,但不经意间的一个浅笑,却像极了年少时的神态。曹劲觉得梁见空可能天生就是老大的料,以前他爱跟在他身后跑,现在他依然觉得梁见空站着的地方,就是制高点。
曹劲憋着气,硬是把伤感收回去,“老大,保重。”
梁见空拍了拍他的大脑袋:“还叫什么老大。”
曹劲在那期许着:“等风平浪静了,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梁见空没答,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吧。许轻言在一旁听着,倒是一改过去的淡然,应了曹劲的话:“希望能快些。”
曹劲许诺:“我会努力的。”
载着他们的车一路向南。
她看不见,靠在他身上,问他:“他们安排我们去哪?”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听起来。”
“你给我说说。”
梁见空眯起眼,开始瞎编:“有山,有水,还有一个美人。”
许轻言掐他:“骗我。”
“真没有,是个好地方。”
“我们要改名吗?”
“你想叫什么?”
“见空吧。”
“……正经的。”
“我不知道,你给我取。”
“不如叫沈追。”
“那你叫许逃?”
梁见空闷笑,许公主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们被安排在y城下的小镇,梁见空没有骗她,这里确实好山好水,可惜,她现在看不见。
梁见空从车上拿下行李,站定在一处90年代的居民楼前,不由感叹:“本来要是经费多一些,还能出国。”
“现在不够出国?”
“他们没料到多了个人。”
“……”
好吧,下半辈子就这么过吧。
梁见空没有先搬行李,而是背着许轻言先上了楼。她担心行李,但他觉得她比行李可贵重多了,在她眼睛没有恢复之前,他一刻都不敢让她在外独处。
他们的新家在三楼,楼梯老旧,但整体还算干净,家门口有两扇保安门。
梁见空一边开门,一边打趣:“不知道经费够不够给我们安排个两室一厅。”
可转念一想,许轻言现在眼睛不方便,地方小点也有小点的好处。
许轻言从一开始就对失明一事接受得很坦然,也许对她而言,心理预设的结果太过糟糕,仅是如此,已经是很大的感恩。所以,她比寻常人更快地适应了黑暗的世界。
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不论她在哪,都会有人牵着她的手。
梁见空把行李暂时安置在厨房,然后回到客厅,房间不大,一目了然,笑道:“呵,比预计得好,你猜有几间房?”
许轻言看不见,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环顾一周:“三间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梁见空搂着她前走了两步,“左边我看看,是个小房间,应该是次卧。前面一点是卫生间。然后,看看右边。”
他打量着房间,寻思着好多家具需要重新改装,有棱有角的都不适合,许轻言容易磕到。
她依言由着他带她满屋子转,他走到对面,打开房门,颇为满意道:“这间比较大,是主卧。”他退开一步,又开了边上那扇门,“书房。哇哦,下血本了。”
“什么?”许轻言偏过头好奇道。
梁见空望着里头的施坦威,没说话,直接带她走到钢琴前,拉开琴凳,带着她坐下,牵着她的手,放在琴键上。
触到琴键的那一刻,许轻言的脸上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她愣愣地转过头,看向他,看得不那么准,但她脸上的笑意却真真切切展露在他眼前。
他特别喜欢看她因为高兴而笑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她不常笑,所以每当她笑的时候,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喜欢吗?”
“是那架吗?”
“嗯。”
他的这一声平平淡淡,但她却知道,这是他为她准备的。
“经费都用在这了?”许轻言按下几个音符。
“是啊。”
他看着她放在琴上的手指,洁白如玉,骨节匀称修长,这是一双天生为琴而生的手,真漂亮啊。
然而,左手小指裹着的纱布不断提醒他,这是他心里永不磨灭的伤痛。
许轻言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淡淡道:“我觉得人不能太贪心,上帝是公平的,现在已经很好
了。只要你不嫌弃我。”
她是开玩笑的,梁见空却动了气,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口:“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
许轻言吃痛,用右手勾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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