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地贴上了嘴唇,他以为到最终,还是得自己低过头去的——谁叫是自己先动的念头?
关鸿名手撑着沙发,微微地抬起头,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是不是、是不是这样?你好些了吗?”
文寿呆呆地俯视着关鸿名,脑子里异彩纷呈。
他长吸了一口气,手还抚摸着关鸿名的脖子,关鸿名的脑后有些短发,摸起来暖而温顺。
文寿这厢的眼泪是又要出来了,一片迷蒙中,正欲抱住关鸿名痛哭流涕,可谁知底下的反应更快,逼着他生生地将泪憋了回去,硬着身子将头倚在了关鸿名的肩膀上。
隔着三层厚厚的棉布,文寿在此时一鼓作气、悄无声息地泄了。
关鸿名被他搂着,手足无措,半晌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寿脸上红潮未退,经历了方才除他以外,无人可知的秘事,他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大哥、往后,往后再解释给你听,”他站起身,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向浴室走:“我再去洗个澡……大哥,你先去休息吧。”
关鸿名一听,追了几步,正要开口,脑子里却闪过了方才的情景,立即觉得十分难为情似的,只低声道:“好、好。”
文寿进了浴室,解开裤子,只见一片淋漓。他将裤子丢在一边儿,坐进放足了热水的搪瓷浴缸内,愣愣地抱着膝盖,埋下头去,心思这才转动起来:太快了,白驹过隙!他还没回过神,大哥是什么感觉的?是真的亲了自个儿吗?
他犹犹豫豫地,一拧自个儿的胳膊,心里没有底,力气使得格外地大,白瘦的胳膊上,顿时给拧出了个红印儿。他睁大眼睛一瞧,这才后知后觉,疼得笑了:是真的,大哥真的亲了他了!
他在浴缸中原本是闷头笑着,最后情不自禁,乐得东倒西歪,以手作捧,将水花儿扬了起来,普天同庆似的。
关鸿名在卧室中,站不正,坐不直,别别扭扭地,到最后合身趴在了床上,压了个“大”字形儿的印出来。
他摸起那本《浮士德》,侧过脸盯着封面,单手举着,哗啦啦地摊开,最后扔在了一边儿。
书里的恶魔受此一惊,立刻现在他的脑子里了。他附在关鸿名的耳边,对着他通红的耳根,嘲笑他道:“你以为浮士德那么好做的么?轮到你,你连他也不如!”
关鸿名缓慢地侧躺过来,他看到了窗台上的那盆白山茶,仿佛是要为自己辩解:“文寿不一样。”
这恶魔讥讽他道:“哪里不一样!情人眼里……”
关鸿名抓过了一旁的枕头,将脸埋了进去,不再听这虚构的恶魔胡说八道了。
不听是不听,他这脑子里却渐渐浮现了文寿的种种姿态:从小到大,从冬至夏,越来越高,越来越笔挺了。唯有那对长而单薄的眼,自始至终,毫无保留地凝视着关鸿名,使得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皆变得清晰明了。
埋了许久,关鸿名这才转过身来,茫然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嘴唇。方才明明没有如何地碰触,现今却仿佛被文寿传染了似的,变得红热而颤抖了。
天上团栾月,人间不眠夜。
——
关鸿名这厢是辗转反侧了,文寿却仿佛因为筋疲力尽似的,睡得格外地忘我而香甜。直到次日朦朦胧胧地醒了,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是要去跑步。他的思绪混沌,身体沉重,尚打着哈欠,拖着步子便去了浴室。
谁知推门一抬眼,竟见了关鸿名。
关鸿名背对着他,低着脑袋,像是在清洗什么东西。文寿心中奇怪,刚张开嘴,喊了一句大哥,这头脑里一道神来之笔,顿时就记了起来:坏了,他昨天那条贴身内裤,扔在池子边儿,他忘了洗了!
关鸿名扭头瞥了一眼他,迅速地转过了头,神色带些慌张:“你醒了。”
文寿应了一声,走上前一瞧,顿时就有些臊:大哥在给他洗那裤子呢!他愣了一时,清了清嗓子:“大、大哥,你帮我洗这东西干什么?我来,我来。”
关鸿名笨手笨脚,洗了半天没洗完,解释道:“我看它丢在一边,顺手洗了,”他的手在冷水里泡的有些红,指着这裤子,吞吞吐吐道:“你昨天,因为这个?”
文寿听他这么一问,本该有些不好意思的态度,然而他转念一想,昨天大哥都自个儿上来了,我还羞什么劲儿!于是他这口气有些好整以暇、死皮赖脸的意思,他挨着关鸿名站着,将裤子给接了过来,笑道:“大哥,我不骗你,就是这个。”
关鸿名一听,扭头看着他:“我以为你是得了什么大病!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都是男人……”
文寿直起身,听到大哥这话,仿佛非常新奇似的:“是吗?既然大哥觉得没什么事儿,那我可放心地说了,”他侧过脸,看着关鸿名,笑了起来:“我昨晚上,我是想着大哥,才脏了裤子。”他望着当即傻住的关鸿名,泰然自若地接着浣洗他的裤子:“大哥,是你要我说的,不许嫌我。”
关鸿名在旁愣了半天,脸色越涨越红,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文寿,你怎么……”
文寿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自个儿这心里更加痒痒,情不自禁地偏过头去啄了他的脸颊一下儿:“我怎么?”
关鸿名受此袭击,愈发地呆住了,他拿手背茫然地一擦,垂下头去:“你如今怎么这么……”
他支吾半晌,文寿干活儿利索,洗干净裤子,擦了手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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