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去办, ”冯臻刚要退下,想到还在临平兴风作浪的周弘文, 立马顿住了脚步,“王爷,二公子还在临平, 是否要召他回来?”
凉王一听到这个被他亲自养废的嫡子, 美妙的心情陡然打了个折扣,眉头也紧锁着, “不召他回来,难道还要让他继续败坏王府的名声?”
“王爷, 二公子回来后是否要稍微管束一番,若是让他继续招惹祸事,长此以往,属下担心他惹到不该惹的人。”
凉王不以为然,“弘文这孩子我了解,除了借势欺负那些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真正的大儒权宦,他是不会主动招惹的,这也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即便他当真闯了大祸,”周文重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口气轻慢,丝毫没有在意所提及的人是自己的嫡子,“若真有那么一天,不过是大义灭亲罢了,没什么可担忧的。”
冯臻后背发寒,那可是王爷的亲子啊,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如何能这般轻易的说出口?若二公子当真被千夫所指,王爷在那个时候大义灭亲,就相当于把二公子推上绝路。
“怎么?”见冯臻面色有异,周文重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心有不忍了?”
冯臻赶忙躬身,冷汗从额髻滑落而下,“属下不敢。”
周文重轻声哀叹,“冯臻,你是王府的老人了,弘文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你心有不忍实属正常,我这个当爹的又何尝愿意将我的嫡子养废?”周文重满脸落寞,随即摆手示意冯臻退下。
冯臻对凉王忠心耿耿,眼见主人因为自己而心中不快,顿时满心愧疚,“王爷,是属下着相了,请王爷降罪。”
周文重摇头不语,再次示意冯臻退下,冯臻只能带着满腹的愧疚退出门外。
周文重见冯臻离去,面色恢复如常,不见先前半丝落寞之意。
他只有两个嫡子,大儿子弘熙受召入京,已被汴京的繁华迷了眼,成日里醉生梦死,丝毫没有世子的气度,明显已经废了,他只剩下弘文这么个嫡子,原本打算精心培养,让其继承自己的衣钵,可弘文实在不堪造就。
弘文这孩子打小不爱读书,天生就知道阳奉阴违借势压人,给他请的夫子不是碍于他的威胁沆瀣一气一起隐瞒自己,就是被他鞭打致死,多次训导过后仍然冥顽不灵,后来自己就放弃教养这个孩子了。
凉王府并不是铁板一块,府中有汴京那边所安插的探子,周文重借机拔除一部分眼线又故意留下一部分,让那些探子传递一些小道消息进京,也好安皇帝和太子的心。
这些消息中自然就有凉王爱重嫡子,不仅时常思念在京替父尽孝的世子,还不断的为二子收拾残局,不忍施以重手惩罚孩子,惯的孩子越发无法无天。
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嫡子,自然会让太子以及其他藩王小觑甚至轻视凉王,而周文重要的,就是别人轻视他,不将他放在眼里。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的和真的一样,最好能骗过自己,于是,周弘文不断闯祸,凉王就在后面跟着收拾,不仅如此,还拼了命的为其遮掩罪行,只让身边亲信得知孩子的真正性子,将一个恨铁不成钢又溺爱孩子的父亲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当然,身边亲信中肯定有一两个探子。
这一次,在与魏昌延商议推行稻田养鱼之法的时机之时,魏先生有言,“社稷民生是国家根本,稻田养鱼之法利国利民,一旦推行出去,凉王府必会处在风尖浪口,不仅是汴京,其余藩王也会将凉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前都是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此法一旦公布于众,王爷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依照先生的意思,难不成就这么白白的将拉拢民心的法子拱手让人?”周文重心有不甘,他宁愿放手一搏,也不愿错过良机。
“夜长梦多,再不将此良方以王府的名义推行出去,一旦此方泄漏,岂不是为他人枉做嫁衣?”
即便已经自查了不止一次,凉王府内难保没有隐藏着未查出来的暗探,故而周文重根本不愿再拖延下去。
魏昌延寻思片刻,进言道,“既然王爷不愿再等,那么也只有自污了,王爷推行稻田养鱼之法,夺得天下民心,若是此时汴京那边得知王爷德行有失,亦或是抓住您的把柄参您一本,以皇帝的性子必会对您发出斥责的圣旨,到时王爷借此静思己过,退出博弈的风尖浪口,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实现雄图霸业。”
凉王府的名声再不好,只要平民百姓尝到稻田养鱼所带来的甜头,心中就会感激凉王,瑕不掩瑜,凉王府自身小小的瑕疵根本无以掩盖其光辉。
魏昌延见凉王脸上似有为难之意,便知对方不愿自污,“王爷只需主动将把柄送到汴京那边,让汴京的官员找个机会参您一本即可,而这个把柄也不一定是您自己所犯的过错,完全可以是您身边的人犯错连累你,让您受累。”
周文重闻言眼前一亮,“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于是,他便把周弘文放出了凉州城。
从一开始,周弘文就是凉王手中的棋子,亦是弃子,世人重嫡重长,尤其是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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