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两个女人眉眼神态与谁相似吗?”
这样的白牙血口的诬陷她也说得出来,如此的恶毒,如此的肆无忌惮,显然是必要置万贞于死地了!
太子望着陌生至极的母亲,心痛入髓,万念俱灰,惨然笑了笑,道:“母亲,原来儿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比不得权势,比不得地位,甚至……都不能让您稍微放一放嫉妒心!”
万贞根本顾不上与周贵妃争口舌,接过陈表送来的茶水喝了第二次催吐,忽然听到太子声音里透出来的绝望灰败,猛然一惊,急忙起身。
可这时候太子已经扑到桌前,抓起酒壶揭开盖子就往嘴里灌酒。他这动作实在太快,太出人意料,以万贞的身手反应抢到跟前拍开酒壶,他也已经喝了好几口酒。
万贞魂飞魄散,抓住他怒斥:“吐出来!”
少年握住她的手,摇头:“母亲要杀你,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万贞几乎发狂,抱住他的腰来扣他下巴:“什么生生死死,我本来不一定死,可你现在才是要我的命。把毒给我吐出来!”
少年的力气比不上万贞,他又不肯真让万贞逼他催吐,索性不费劲挣扎,只是抱住她不放,含泪笑道:“反正你不要我,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现在倒好,生也好,死也好,你总没法摆脱,总要和我在一起。”
万贞震骇莫名,她只当少年情怀易消,只要离别就可以遗忘;但却忘了,对于心性未定的少年来说,所求不能得,所爱不能留,远比成年人更容易走极端!
少年犹自在笑,她却泪流满面,近乎崩溃:“我要你!我要你!把毒吐出来!”
周贵妃被儿子也喝了毒酒的事实惊得魂飞天外,直到此时才醒过神来,猛地抓住下药的小宦官:“解药在哪?给我!”
那小宦官已经吓得涕泪横流:“他家只给了毒药,没有解药……没有解药啊!”
周贵妃双目发直,郕王妃连忙扶住她急问:“是谁家?”
“石家!”小宦官手脚发抖地掏出一个纸包来:“奴婢没敢多放……剩的都在这里……”
万贞强逼着太子将毒酒吐了出来,再闻到药粉里的蛇腥味,心头剧跳:“石彪家还是石亨家?”
周贵妃见万贞这时候还能理事,多少也醒了些神:“出面的人虽然是石亨家的,但我听得出来,事情应该不是他们自己家的。”
“他让你们怎么下毒?”
“本来是让我弄伤你,洒在伤口上的。”
万贞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鬼门关前,却又逃出了生天,神魂还在飘飘悠悠的荡着,眼泪却糊了一脸,都不知道究竟是哭是笑:“是蛇毒……蛇毒我有解药……”
周贵妃啊了一声,松了口气,瘫倒在地。
万贞捏碎左腕蜜蜡手串里的一颗珠子,取出里面封的药丸,塞进太子口中。
这一下峰回路转,连陈表和郕王妃在内的众人都愣住了。只有太子恍然大悟,恨道:“石彪这是……睚眦必报,一定要原样害了你才肯罢休啊!”
石彪已经被下狱,这样的报复暴露出来就不可能还有机会。太子松了口气,忽又想到万贞还没服解药,赶紧催促:“你还没吃药呢!”
万贞微笑道:“殿下别怕,蛇毒见血才能生效,口服是无害的的,吃不吃药都没关系。”
太子皱眉道:“不要紧你还给我服药?”
“有备无患嘛。”
“那你也……”太子一句话未完,忽然意识过来,伸手去看她腕间的蜡串,颤声问:“是不是只有这一颗药?是不是?”
万贞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柔声道:“还有呢,是真不要紧,你不放心我就吃一颗好了。”
少年看着她捏碎蜡珠取药服了,这才放下心来,望着满屋猜籍的偏殿,目光森寒。夏时见状不妙,猛地跪在周贵妃面前,哭道:“娘娘救命!奴婢一片忠心……”
周贵妃心一紧,猛然意识过来,急道:“皇儿!夏时是我手下第一当力的人,十几年兢兢业业……”
太子抬头看着她,冷冷地问:“母亲,你身边的人性命贵重,难道孩儿心爱的人,便是路边草芥吗?”
周贵妃心虚气沮,分辨:“我先问过了她,是她不肯为我效力,我才只能接受石家的条件。”
万贞恍然大悟,她对周贵妃痛恨至极,只是想到太子,却是明明恨得心中滴血,也只能将这一口恨生吞了回去,涩声道:“别,郕王府受不起,你也受不起……”
石彪以谋反之名问罪,郕王府本身已经风雨飘摇,如何能够再牵扯进这样的事里去?而皇帝本身并不算狠毒的人,虽说执掌权柄,可以一笔勾决,以法斩杀朝堂重臣;但在他身边服侍的近人,他却连传杖打板子的场面都看不得。若让他知道枕边人干得出下毒害人的事来,只怕立即就要对周贵妃避若蛇蝎。
太子本来就因为周贵妃对钱皇后无礼而地位不稳,再从这里翻出周贵妃害人的根由在于与石家勾结谋取后位,太子此前的努力,就尽数白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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