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地毯式的破案工作很快在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古老地区展开了。
在肥沃的土壤里,韭菜自然长得枝粗叶茂,非法收费卡和韭菜没有什么两样,刘永平他们割了一茬又一茬,可它还是常青不衰。国家公路收费站的领导常为此怨声载道,求救于刘永平他们。于是他们就派了四个警察,每天开车日出而割,日落而归。非法收费卡的人都是些村长书记惹不起的流氓村霸,他们自认为除了天,这块地盘上他们就算老大。他们打的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疲劳战。于是,他们犹如幽灵,日出而歇,日落而做。可这次,赖事儿却引出了点儿好事。刘永平几人一到那儿,他们就轰的一下子窜了。只有一位正在点钱的,刚跑到房子里就被刘永平逮了个妙。那个姓何的就活像个耗子,给刘永平磕头求饶,让大慈大悲的猫,放他一条生路。而刘永平这阵子那儿还有心思装猫,只是脑子全被“破案”塞了。
“你起来!”刘永平望着像筛糠一样哆嗦,还跪着的何某说。
“你看见前面被啥碰了的一辆小车没有?”
“我看见了,是一个红色夏利小车,可能是晚上十点多过的,他给了我一张二十块的钱,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找,他就开着跑了。”
“那个车,前面的啥地方被碰了?”
“我打着手电,车的保险杠烂兮兮的。”
“车牌号你看见没有?”
“车牌号是陕c~t34——。”
“三十四后面的数字你没看清?”
“我没看清。”
“你真的没看清?包庇坏人,提供伪证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你懂不?”
“我对天王老子发誓,句句是实话,有半句虚话,天打五雷轰。”
“你要为你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何某奸笑着,随之脸上的皮肉也放松了许多。他像拨浪鼓一样点着头说:“我愿负,我负。”
刘永平听了何某说的时间和车辆保险杠的特征后,露出了甜甜的笑,几人面面相觑,一脸惬意。刘永平想这范围小得像秃子头上的虱明摆着。陕c~t34——号后只有两位数,包括零零在内,也不外乎是一百辆车,这还不是关起门抓贼,瓮中捉鳖。
刘永平如同注入了一针兴奋剂,晚十一点多了,他还把脊梁柱挺得直直地钻进了三菱车,直奔了市车辆管理所。
市车辆管理所的门可不是好进的,尤其是所里那个四十多岁的肖犟头,谁在他手里办事谁倒霉,因为在他身上有门难进、事难办、脸难看、话难听的四难,也是群众最憎恶的。肖犟头就是管车辆户籍档案、微机的专业人员,他除了患有四癖外,还具有待人处事火气大,太倔犟的特点,故而众人取之诨名肖“犟子”。全市十三个县区的交警大队领导多数都讨厌他。刘永平给吴支队说全市把人死光了,挑了个二货当考官(原来肖犟子是专门给驾驶员监考的)像肖犟子三十**的年轻人,在市支队最起码都是个小科长什么的,这不是因为他坚持了原则,人缘不好,而是他太倔犟,动辄与人吵架,别人求他办事,事办不成,还要挨训,因而肖犟子不知不觉地把好事给耽搁了。刘永平怕碰钉子,就提前给吴支队打了手机。肖犟子一听是刘永平要来,早就躲了起来,害得刘永平象疯了一样开车到处胡窜找人。人未找见,倒憋了一肚子气,往当晚正在值班的牛所长身上泄。车管所长本来就是个好差事,他比刘永平要牛皮得多,再说人家是个副县级,刘永平顶多是个九品,像针尖小得可怜的副科级。人常说:当官要是正,气壮如只牛;当官要是副,办事不打硬。他让牛所长给肖犟子打手机,被牛所长顶了回来:“刘永平你算老几?少在我这里指手画脚!”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肖犟子像土行遁一样,不知从那儿地缝里冒了出来,站在旁边,脸上还不时地挂着狡诘而尴尬的笑容。他质问刘永平啥时的事故,今天才睡醒了查档案。事故股马股长不依,到门卫室要给市局局长打电话,想反映反映这里的恶劣态度,被门卫压了话键……。直到凌晨二时,刘永平他们才通过电脑查清了陕c~t34——号向后一百辆车所在的单位和车主的详细情况。这时,他就像挨了揍、违了纪的末位警察,灰溜溜地走出了车管所,人虽出来了,可一肚子的窝囊气还在心里搁着。
翌日清晨刚上班,刘永平奔波了一夜的劳累与怨恨,在心底里汇成了一股酸楚的泪水,潸潸地流进了市交警支队吴支队长的办公室。吴支队听了汇报,恼火全写在脸上,他竖起眉头,要给牛所长打电话,被刘永平挡了。
“你知道就行了,眼前最主要的是找到逃逸车,这事以后再说吧!”他一脸急躁困倦、语气不足地说。
吴支队长当即拍板命令:各县区交警大队全力以赴,迅速控制警戒各个交通要道出入口,除排查这一百辆嫌疑车外,还要扩大线索,力争三日内破案。
四
刘永平所在的第三大队警力,分布在市区三个要害路口,它像庞大的铁钳,死卡住过往同类可疑车辆不放。但两天来,连同各县区的九十六辆夏利车都仔细排查过了,毫无结果。但刘永平却不亢不卑,满怀自信。
根据资料反映:除九十六辆外,剩余四辆车的户籍,全部分布在市区,这又为他们收缩范围,减少工作量提供了条件。刘永平他们按照第二套方案展开了对全市所有小车修理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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