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的一天,他母亲去世,同学们一行十多人都赶去吊唁。用车的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天成。刚挂断明家电话,紧接着我就给天成拨电话:“喂!兄弟!我是老柯,你老哥!听到没有?最近车好着没有?”
车像正停在站上,闹哄哄的一片,模糊的能够听出来,他车上的售票员吆喝着让人上车。
“老哥,车好着呢!没有啥毛病,有啥事,你尽管说。”
“后天,我的一个同学要用车,可能得两天,去东凉,他只管加油,不出租车费行不?”我以试探的口气,和他商量。
他似乎踌躇停顿了几分钟,又拿起了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喂!和你关系咋样?”
我说:“既是同学,又是铁哥儿们。你看行不?不行,你现在就给我说,我马上另打主意。”
他说:“行呀!后天几点钟我在大队等你?”
“中午九点钟,我准时在大队门口等你。从市上来时,你还要在万水火车站出口那儿再拉十个人过来。”我像似客运站的领导,在给他安排工作。
我想无商不奸,天成是做生意的人。没有想到会轻而易举、凭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把他搞定了。可我又欠了他一笔人情债。
第三天,当朝曦像一个鲜嫩的蛋黄全部露出圆脸时,我和天成他们就已经驰上了西万高速。这次天成又换了一个女的带着。看上去:这女的比上次同学们在万水聚会时见的那女子年龄稍大点儿,表面上还要招摇轻佻。明眼人一看,她就是地道的甘肃女子,两边腮帮青红,在一对微肿单眼皮上粘有密密匝匝很长的睫毛,睫毛下把挑逗男人性感的秘密全藏在眸子里。她嘴巴很厉害,说起话来嘟嘟嘟,像打机关枪,特别爱笑,笑起来腮上有两颗酒窝,会露出不太整洁的牙齿。
在大队上车时,我就看他俩那粘糊轻狂劲儿,怕天成开车时那淫病再犯了,和那女人若有点儿骚劲儿言语举止,影响了驾驶,闹出个什么事儿来,耽误了大事。于是,我就正儿八经的当了一次客车司机。那车没有开几年,八成新,加之我那几手老功夫,没有一会儿,那车就如一匹久经驯服的马,赶那儿都得心应手。一路上挺顺利,才不足个把小时,就到了我同学明家的家。
他已望眼欲穿的在家门口恭候多时了。我刚从车上下来,他就来了一个老外相拥抱的见面礼,我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心理上没准备,闹得我面带羞涩,脚手无措。是啊!我和他十多年没有见面,久违的感觉、亲如手足的那种亲情,非言语能够道清的。在这么多年的同学聚会中,他每每都说忙,也是!他一个堂堂很有影响力的大律师,常疲于奔命似的忙于成都、重庆、广州、深圳等地。他与我拥抱,完全是发之于肺腑深处,对我的一片真情。
他母亲的丧事,办得挺阔气,有十多个省份,不算他村子的人,就有几百个亲朋好友;光铜川专业剧团的大戏就唱了三天四晚,这些全算上就花了十多万。奢侈呀!
我在他那儿呆了两天。李天成开车回万水时,我没有坐他的车。我准备回老家转转。然而,当我打开家门,看到满院簇生的杂草,就用铁铲清除,这时天成急促地打来电话。他说,他的车在西凉县城去献头坡的十字路口撞了人,车被西凉事故中队扣着,伤者正在西凉医院抢救。让我赶快过去。我一听急了,在街上雇了辆夏利小车,就直奔了西凉县城。
原来的西凉交警大队无影无综。现在搬到县城南边,一条叫光明街的地方。我顺着一位年轻女子手指的方向,找到了大队部办公的地方。西凉交警大队的办公楼要比乌山气派的多。虽说都是七层楼房,可它里边的设施一应俱全、装潢美观堂皇时髦。二楼全是大队领导的办公室。使我叹笑皆非的是憋了两个多小时的尿,竟然在全楼道无一卫生间去洒。我想没有卫生间,这四个领导讲卫生,可就不那么方便了。我急着找师哲大队长,也就让憋着。我贸然冲进师大队的办公室。他居然在办公室的洗手间坐便器上坐着。他问我是谁,我应声:“是你老哥,柯平!”他吁了口粗气说:“噢!是老哥,先等会儿!”
我俩没有寒暄几句,我就说了天成的事。师大队把事故中队长喊来,给那身材高挺魁梧的中队长介绍说我是乌山县的柯大队。他还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看着办好!”我刚走出他的办公室,他又急赤白道地追上来给我说:“下午不要走,你又轻易不上兄弟这儿来。晚上咱们聚一聚,吃顿便饭。”
我说:“饭就免了,把事办完,我还急着要回家呢!”
我紧跟着事故中队长,他驾车和我直奔了县医院。
在县医院外科医办室里,我看见天成正在回答一位警察的询问。这位警察四十岁左右,话不多,但每句话颇有力度。
毋庸置疑,这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警察是在询问天成的事故经过。
天成瞅着我一副无奈的样子。
中年警察没说什么,继续再做笔录。“……你懂不懂《道交条例》中有关超车的规定?”
“我懂。对面有会车可能的不能超车。”
“你懂,为什么要违章超车?”
“我没有超车,是他的摩托车碰在我车上了。”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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