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四周寂静,只有炉鼎里木柴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月儿又移向东边少许,大雪不知何时又起,小秀才手中的雪球早已融化成一串水珠,缓慢的在小秀才指尖滴干。
炉鼎里火势减了不少,白脸小胖子轻微的鼾声代替了木材燃烧的声音,小秀才也悄然合上了双目,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静静的睡着了。
庙外积雪悄然不知又厚了几许,庙里无人加柴的火势越来越弱。
“两个笨蛋,别睡了,起来吃饭喽。”
小秀才一惊,猛的抬头,门外正走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身上头上,已被白雪覆满,肩上搭着的是一个麻袋。
少年走到火炉边,放下麻袋,拍打着身上凌乱的风雪,许久,风雪尽除,露出少年的衣衫容貌。
一身蓝色单衣,左右袖口各有几个大补丁,虽然衣服甚旧,却洗得干净,只是背后多了几个大脚印,显得稍有些狼狈。
少年面色有些苍白,深深的眉眼,挺挺的鼻,五官分明的轮廓,配上似笑非笑的嘴唇,说不上俊俏,却也自有一番气质。
若说小秀才身上多的是一份斯文,那他身上则多的是一分灵逸。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白脸小胖子起身,背过头右手揩了一把鼻涕,摇着僵硬的脖颈,拖着胖胖的身躯就去解炉鼎边的麻袋。
“你想死我了,死胖子你是想我死了吧。”蓝衣少年不动神色的看向小秀才,小秀才方才那被白脸小胖子枕过的肩头,已湿了大片,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
,你一个小叫花子哪容易这么死,死不了的。”小秀才也起身,加柴,火势渐旺。
“所以你俩就在这里当伸手将军喽”略带调侃的语气,蓝衣少年坐到小秀才身边,自己也迅速的将冻得发红的双手伸向火炉。
“开饭喽。”打开麻袋,果然没有令小胖子失望,四个黄色的油纸包,打开后是四只被烤成金黄色还泛着油光的烤鸡。十个白花花的馒头,三个瓷碗,还有一小坛烈酒,拍开坛封,酒香四溢。
庙外大雪纷飞,庙内笑脸弥勒依旧笑容满面,炉里的火势又起,三个已饿了许久的少年,饭饱了七成,酒还未喝尽兴。
,穷秀才,咱们干一个,愿我们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顿顿有肉,有酒。”
“干”三只瓷碗碰出清脆的响声,三人同时仰首,一饮而尽,如饮清水。
年轻人喝酒大抵都像如此,他们永远不怕喝醉,还未学会客套,也讲不上所谓的豪迈,讲究的便是个一醉方休的痛快。
“你们猜今天城里发生什么了?我们才能吃上这顿好的。”蓝衣少年一脸神秘的问道。
“是皇帝他母亲来冀州城寻夫君了,还是皇帝的女儿成了天香楼的头牌了?。”白脸小胖子一脸怪笑好奇的问道,他与小秀才刚进门口就被赶出来,方才还在谈论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俩再猜”
“那一定是皇帝的女儿成了妓院头牌后,才看上了秀才,托你来说媒,我们才吃上这顿好的。”语毕,白脸小胖子,和蓝衣少年都早已忍不住捧腹大笑,只有小秀才一脸的茫然,突然醒悟之后小秀才开始破口大骂。
“哈哈哈,元宝,那你说咱们的秀才军师夏参甲能同意吗?”蓝衣少年面带着谑笑向小胖子问道。
白脸小胖子闭上双目,手指一掐,突然睁眼后,耸肩张手大声道:“大概能吧。”
“你给我滚一边去,皇帝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他妹妹还是留给你吧。”名叫夏参甲的小秀才虽长的斯文,力气却是不小,他搂住白脸小胖子的脖子,扭打一团。
“留给夏参甲”小胖子被搂住脖子仍然大声喊道。
小秀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笑声道:“嗯,留给谁?”
小胖子眼见打不过他,只得求饶道“好好好,松开我,留给我这个英俊的大元帅金元宝好吧。”
小秀才听见小胖子金元宝自称英俊,同样谑笑摇头道:“不好,我只看出你能吃,倒是没看出你英俊啊。”
蓝衣少年看着两人嬉闹的欢乐情状,搂着两人的肩膀正色道:“你俩别争了,皇帝的头牌女儿干脆给你俩,你们来个三人游岂不快哉,哈哈哈。”
最终三个少年缠斗在了一起,这就是少年人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心机,没有权财,却绝少不了欢声笑语。
不觉间,酒已喝了半坛,夜已过了一半,永远不会悲伤的弥勒依旧笑着。
,今天城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白天咱们分开后,我们才刚进城,就被孙大狗他们那帮人赶出来了,再也进不去了。”夏参甲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冀州城里有个叫黄青帝的老头嫁女儿,城里大大小小的饭庄,镖局,赌坊,妓院,走黑白道生意的人,今天竟都歇了业冒着风雪,排着队去黄府道喜,就连冀州牧也亲自去了,更有天下最有名戏班子在他府中,唱大戏三天。那场面倒也真是壮观,我看就是州牧娶正妻也未必有他家这气派,孙大狗那帮捕快负责城里的治安,生怕出了差池,就把城里所有的乞丐都赶了出来。”
说这话时,他脸上云淡风轻,语气却有些激动,一般富贵人家的婚礼他倒也见过,无非是极尽奢华炫耀,但杨白花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嫁女儿能让全城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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