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施了法术,让我浑身都失却了力气。他用手指轻轻挑开我的衣领,我只觉右肩一凉,想破口大骂也骂不出声了。
方才杂乱的脚步声停驻在岸上,一人声音浑厚,大声道:“是什么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含笑的声音说:“怎么?我同我家娘子在此亲热,各位将士也要来观赏一番?”
呸!不要脸!登徒子!
男子的手握住了我的肩,他的手很冷很冷,像是冰块,让我不禁颤抖了一下。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强硬着声音说:“我且问你,可曾见过一个黑衣人?”
男子话中的笑意更多,他说:“各位将士一定没有同女子亲热过,难不成在这样的时候我还要看看周围有什么人么?别说一个黑衣人,就算十个黑衣人,都不及我怀中的美人好看。”
“将军,那边好像有人!”一个人再报道。
只听那将军怒哼一声,即刻就往别处跑去了。步伐很急,像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许久,等到那些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男子才渐渐松了手。他将我的衣衫整理好,轻声说:“失礼了。”
他解开缠在我眼睛上的巾带,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带上了面具。但此时的面具又换了一张,遮住了他全部的脸。
我的力气渐渐恢复,伸手就扼住他的脖子,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将他压制住。我怒声道:“今天你是第二个我想掐死的神仙。你方才为什么撒谎!那些人是来抓你的?”
“不是。”他淡声道,“如果你孤身在这里,他们也会把你抓走。”
他的后背应该被台阶硌得生疼,想到这里,我愈发狠劲掐着他的脖子,咬牙道:“那我还要谢谢你替我免了一桩麻烦,是不是?”
我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讨厌,现如今他也没辜负我对他的认知。我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可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即使我提了真气却也抵不过他的力量。
他说:“如果不想疼,就别碰这张面具。”
我手颤了一下,刚才的疼痛实在太过骇人。他那张银色面具隐隐波动着佛光。竟是佛咒?
我有些瞠目结舌。我曾经读过史册,上书施了佛咒的物品能有封印克制戾气的作用。方才我感觉到的那种彻骨的疼痛竟是因他身上的戾气么?
他渐渐挣开我的压制。虽有佛咒压制,他还能控制我的真气,让我无力抵抗,我愈发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不太好惹的人物。
我想跟他算账,奈何又打不过他。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我先记着,以后再报。
他从地上坐起来,将我摆正扶好,用极为严肃的声音跟我说:“我轻薄了你,我会以身相许。”
我惊道:“谁要你以身相许?”
我不想跟这么麻烦的人呆在一起,会招致更多的麻烦。我想站起来离开,可他又扯住了我的裙角。
“别走。”他的面具流动着金黄色的光芒,佛咒似乎在运转着力量。他声音不似方才那般从容,又沉沉地重复了一遍:“别走。”
我刚想开口问他,就闻见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从一开始我就闻见他身上鲜血的味道,此时这股味道越来越浓郁。他握着我的那双手上赫然裂开数条伤口,吓得我往后跳了好几步,他的手一下落空,整个人都倒在水阶上。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我看不出他受任何伤,可涓涓不断的鲜血从他身下流出,一直流到小河里,染红浮绿的河水。
那景象触目惊心,让我愣了好长一会儿。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想再看看他,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方才的他都在强撑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让人看出丝毫,他的耐力和毅力真是非同一般。
我看着他倒在那里的身影,在岸边踌躇良久,不知该救不该救。仙族没有一个好人,这个人法力高深,搞不好以后就是我魔族大敌。
可是就让他死在这儿?我捏了捏衣袖,恨恨地咬了咬牙,怒声道:“算你小子走运!这份恩情,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以后跟我打架也得让我三分!”
我上次还没跟他吵完架,我还没跟他算账,这样就让他死了多不好。
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化成白孔雀,将他扛在背上。
涉灵云州的夜空压得很低很低,一眼看过去,看不到天尽头,满目满目入眸的皆是星。而那轮悬月已经隐在层云当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他,只能循着来时的路,将他带到天界去。我救不了,但仙界总有神仙能救他。
我不太识路,约莫飞了两个多时辰我才带他回到仙界。远方瑞丽的霞光透着淡淡的蓝色,仙雾缭绕,聚散无常。
他手上裂开的伤口似乎是吸收天地精华才有了复合的迹象,我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许久,他沙哑着声音对我说:“下去。”
我背着他落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位仙君的地界,只见这里翠竹环绕,有一条潺潺小溪从里面蜿蜒而出。我化成人形,将他负于肩上,问:“这是你家?”
他说:“不是。”可他却往翠竹深处走去。
“你朋友?你这种人还会有朋友?”
“这是孤星君的府邸,他死之后,这里空置了很久。”他的声音沉着如夜,“我们可以在这里歇一会儿。”
“在这里歇息做什么?你们天界不是有个药仙君么?他可以救治你的伤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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