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不断蔓延,包围圈越来越小。白扶摇游目四顾,见坍塌的断墙边有一株粗壮的柳树,他忽然将崔若云的腰身一揽,飞步窜到柳树边,噌噌几下纵上柳树半腰,然后一借力,两人便如飞鸿一般从火海上空掠去。崔若云温软的腰身被他一搂,又羞又怒,待要斥骂几句,忽然嗅到他男子汉身上的阳刚之气,心中一软,一声呵斥竟然被他生生咽下,随之想到死去的双亲,心中又是一痛。
白扶摇落身在距离火海三丈远的地方,他轻轻地放下崔若云,纵目一望,只见西南方向青衣一闪,一个人消失在密林之中,他本想纵身过去,又觉非当下之所急。崔若云冲着火海跪拜父母,哭得肝肠寸断。白扶摇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说道:“既然姑娘不愿由在下护送,我们就此别过!”崔若云立起身来,又拜了一拜,一言不发,寻路下山。白扶摇远远地看着她,直到她下了山凹,再也看不到了,才转入另一条山路下山。
当初云无迹决定退隐江湖,他筑居在山僻凸起之处,过起与世隔绝的生活。他平时上山砍柴,山下辟有良田,亲身从事耕种,还时不时打些野味改善生活。只有在油量布匹短缺之时,才到山下一个市镇之中采购一些必需品。他做风云堂主多年,手中积蓄虽然不多,仍然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但云无迹决心隐居,日子力求简朴,是以平日里过得一般。
此时天色早已大白,白扶摇顺着山路下山,山势崎岖,又落满厚厚一层积雪,这对白扶摇来说不算什么,他踏着厚重的积雪,走下了山岭。走了一程,飞雪渐渐变小了,接着又停了下来。四望全白,世界静寂如亘古,只听林间鸟语间关。到了山下,他早已肚腹空空,山下有十几所庄户人家,但是一个个屋门紧闭,敲打不开。又行了一程,远远望见路边一间竹篱茅舍,挑出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白扶摇直奔过去。他本是嗜酒如命之人,昨天行走半夜,至今滴酒未沾,早已饥渴难耐。他掀开厚重的帷幕,高声叫道;“主人家在吗?”屋内温暖如春,炉火烧得正旺,白扶摇捡了个靠火炉地座位坐下。从里面跑出一个店小二,嘻嘻笑道:“客官要吃点什么?”白扶摇道:“有什么好酒没有?“店小二道:“客官莫要看低了我们这村野小店,我们这里除了本地名品之外,还有二十年的杜康酒!”白扶摇大喜道:“你就先上二斤杜康来簌簌嘴!”接着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可吃的?”店小二道:“客官来得正好,前些日子,山上猎户打得许多猎物,都送入小店来,有麋鹿、獐子、野兔之类的,客官要点什么?”白扶摇道:“每样都切二斤来!”
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店内出了他自己,更无别的客人。只有靠近火炉的地方,有一个蓬首垢面的乞丐,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身上的棉袄更是没有一出是完整的。在这数九寒冬,他脚下只踏着一双布鞋,右脚的布鞋烂了一个大窟窿,露出又大又黑的脚指头,手中却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半闭着眼睛,细细品咂。白扶摇嘴中馋虫作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不一会儿,店小二放下一壶酒,两碟荤菜,白扶摇道见店小二衣袖里白嫩的手腕一闪,心中一动,笑道:“小二哥,你辛苦,我敬你一杯!”店小二笑道:“客官你慢请,我不善于饮酒!”白扶摇斟下一杯酒,伸手握住他右臂,店小二便动弹不得,浑身如铁箍箍住一般,白扶摇笑道:“天寒地冻,如此辛苦,怎么不饮一杯!”说罢,强自给店小二灌下,店小二拗不过他,只得饮下。白扶摇观察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正要饮下,忽听身后咕噜噜一声响,有人念道:“只可惜有好酒,没好菜!”白扶摇转身一看,见那乞丐正饮下几大口酒,目光直盯着桌上的一大盘鹿肉,白扶摇起身道:“老丈要不过来一同吃菜!”那乞丐也不客气,立即起身走了过来,落了座,白扶摇又喊店家上一副杯筷来,那乞丐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大吃一顿,白扶摇也跟着在那乞丐动箸的地方夹菜。
那乞丐大嚼了一阵,拿自己的酒葫芦,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咂了砸嘴,一副陶醉的样子。白扶摇笑道:“不知在下可否喝一口老丈的葫芦中的酒!”那乞丐倒也痛快,把酒瓶交到白扶摇手中,说道;“我吃公子的饭菜,正无以为报,这算什么!”白扶摇接过酒葫芦,饮了一口,也咂了砸嘴,笑道:“这杜康酒虽是天下名品,比起老丈这酒葫芦里的酒,竟然不如!”那乞丐见他饮下了酒,面露诡笑道:“这杜康酒虽然名贵,却也随处可买,我这酒葫芦里的酒,却不是随处想买就买的,公子想知道这葫芦里酒的配方吗?”白扶摇笑道:“我正想问一下,日后也好照方配制,只是不知道老丈可否告知?”那乞丐冷冷一笑,说道:“这方倒不神秘,只是公子只能到冥府里去配制好酒了,这方子主要成分绍兴三十年的女儿红,以及天山无色无味的血爪虫熬制而成,专门用来对付阁下!”
白扶摇哈哈一笑道:“老丈真会说笑,刚才老丈饮下,怎么没有中毒身亡?”那乞丐嘴角冷冷一笑道:“你听过雪域毒王被毒死过没?”白扶摇猛然一惊:“你是雪域毒王?据说你只在青藏一带活动,什么时候履足中原?又据说你生性高傲,什么时候加入了刺客组织?”雪域毒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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