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腰身,终于笑道:“他久经沙场,谋略武功,西廷举朝无出其右者,身边又有铁卫,此次连高叔也随他一道去了,确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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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谢如春一家便告辞南下去赴任,热闹了小半月的将军府里少了几口人,又冷清了些。到了初五日,柳向阳随军离京,春鸢便回了将军府,本是想尽心侍奉有了身孕的明瑜,没想到不过半月,也早起泛呕,请了郎中一查,诊出也是有孕了。明瑜不放她走,特意辟了个院子给她住下,饮食等等与自己都是相同。
初十,谢醉桥邀了裴泰之过府。明日他便要动身远去西南,下回再见,不知是何时,这也算是兄弟二人之间最后一场对酌了。
明瑜从谢醉桥口中听闻了他的事,心中也是不胜唏嘘。远去西南,这于他或许也算是一种求仁得仁吧。
他兄弟两个就在将军府后园池畔的暖阁里对酌。明瑜一直等到亥时中,谢静竹也回房去睡觉了,还不见谢醉桥回来,有些不放心,便系了斗篷,周妈妈和丹蓝扶着,提了灯笼慢慢往暖阁里去。远远见到暖阁里灯火通明,在廊子口小抱厦里等着的几个小厮正围着暖炉在烤几个地瓜,一股扑鼻的焦香味。看见明瑜,慌忙撇下地瓜,围了过来见礼。
“公子和裴大人还在喝酒?”明瑜问道。
“是啊,叫我们不要进去打扰的。”
谢福忙道。
明瑜哦了一声,到了暖阁门前,留心听了片刻,不闻里面有说话声响,敲了下门,也不见回应,便推开了门,赫然见那两人竟都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一个趴在桌上,一个仰在椅上,面孔通红,已在呼呼大睡了。
“死小子!只顾自己馋嘴,竟这样伺候人的!”
周妈妈抓住谢福的头就要敲下去,谢福苦了脸,连连求饶。明瑜忙叫人去熬醒酒汤,又叫小厮分着把那两个人搀扶起来,谢醉桥自然是送回房,裴泰之……瞧这样子,今晚怕是要在将军府过夜了,便让周妈妈去铺设客房。周妈妈应了一声,这才放过了谢福,转身急匆匆去了。
谢醉桥这回瞧着是真醉了,被两个小厮架着踉跄而去。明瑜本也要跟着回房,转头见裴泰之还仰在椅上,谢福正在搬他,又有些不放心,正要叮嘱送他去客房后好生伺候着,忽然听他嘴里含含糊糊咕哝了声什么,听了半天,才听清是个“渴”字。谢福也听见了,忙倒了杯茶,抬起他头喂着喝了下去。喂完了,估摸着自己一人撑不动他,忙又出去再唤人。
一盏凉茶下喉,裴泰之终于有些清醒过来,隐隐约约瞧见面前立了个披红色裘边斗篷的丽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认出是明瑜。虽头痛欲裂,却仍晃着勉强站起来,叫了一声“弟妹”。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明瑜忽然有些感慨。不过幸好,一切都已是前尘了。现在,她有了另个视她为珍宝样的男子,很幸福。而他……
“表哥,听说你明日要走,往后万事顺意。你醉了,我方才已经叫人去铺设屋子,今夜就歇在这里。”
明瑜朝他微微点头,笑道。
“不必……,我能走。”
裴泰之用力闭了下眼睛,隐忍的痛苦神情遮掩不住。
明瑜想起他的头疾,心中恻然,忍不住道:“我虽不晓得你的病因。只既然已经患疾,少喝些酒,想来总是好的。”
裴泰之苦笑了下,“弟妹说的是。本也戒断许久了。只今夜与醉桥一别,再不知是何年了,所以放纵了些。往后必定不再了。”
他说话时,目光落到了她的小腹之上,那里被火红的斗篷裹着,完全瞧不出有孕的腰身,不自觉地,目光再次回到了她脸上。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或许是因了孕期的缘故,如今灯下看起来,肌肤丰泽,笑容温雅,眉宇间带了种仿似能叫人望了也会心境平和的恬淡和满足。
他凝视片刻,对上了她的投来的视线,猝然低头,道:“我该告辞了。”
“好,我送下表哥。”
明瑜回头,正要叫人进来,忽然听见他问道:“你……从前可在哪里见过我?”
裴泰之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长久以来萦绕在他脑海中的话。知道极其冒昧。但是方才,或许是借了酒意,更或许是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这一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能开口相问,心口一热,竟已是脱口而出。
明瑜一怔,转头定定望着裴泰之。
被她清明而美丽的眼眸这样注视着,裴泰之这一刻忽然又后悔。
见没见过,又有什么重要?从自己还在母腹中,就被她饮药欲除去,最后却仍到了这人世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残缺。
“弟妹,我喝多了,这就告辞。”
他有些狼狈地道,扶住桌角,踉跄着起身欲行。
“表哥,我曾做过个梦。梦里确实见过你。你很好。往后这一世必会得幸福,就像我和醉桥一样。”
明瑜缓缓道。
谢福和另个小厮进来,要搀扶着裴泰之。他摆了摆手,朝明瑜笑了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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