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良入得账来,劈头盖脸就说了这一句。众人本是一愣,后又惊愕不已,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对长铭拍桌叫骂:“凭什么!仗都打到这样了!我们又不是打不成,是你自己重伤胆小就要撤回。”
楚广良当下上前喝止:“不得无礼!”
那人反而被他吼的一愣。
长铭双臂环起,将自己一长一短两把横刀抱在怀中,淡淡道:“此为大军长军令,本官不过传达而已,身为下官,第一不该对长官不敬,第二不该对军令质疑。”言罢,看了那人一眼,凛然道:“拖下去,军杖二十!”
此话一出,就连楚广良都吓得不轻,方兴艾也连忙上前行礼道:“代营长息怒,此战损伤众多,将士人心难安,若有得罪,还请宽宥。”
楚广良也在一边说了两句好话,长铭冷着脸罢手,此事才得以平息。
方兴艾和楚广良相视一眼,听着李长铭离去之后的窃窃私语,更觉得彼此精疲力竭。
“代理营长今天一出手,好像吓坏了不少人。”欧文倾对逸景道。
“但是想要暂行营长职权,只有军棍是不够的。”逸景言道,“他在做什么?让他抽空过来一趟。”
欧文倾应是退下。
“可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逸景让长铭坐下,单刀直入的问他。
长铭略一思忖,答道:“七营众人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涧河谷,并无大事。”
逸景没有什么表情的点头,看来并不是满意的意思,继续说道:“此战伤损不小,尽快将第七营相关的战损表上交给本官,包括伤亡人数,安置费用,医药费用,相关的恢复制定。”
长铭楞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愕。
于是逸景又补上一句,“如有疑问,你尽可询问另外两位营长和本官。”
“是。”
“还有其他事情吗?”
“暂时没有。”
逸景便挥手让他退下。
整装班师对于营长军长们而言,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事项,长铭跟着两位营长东奔西跑,心中虽然记挂逸景说的战损表的事情,可却无暇细问理会。
“大军长究竟怎么想的?放着楚广良不提拔,却让一个小孩子来代理营长职务。”
“别说了,这小孩子可是个狠手。据说他的武艺难逢敌手,莫不是大军长想提拔一个武艺高强的?”
“武艺高强有什么用?大军长自己武艺也算不得多出众啊!”
“哎呀,你看他那张脸,还长得年轻。大军长毕竟是个兴主不是……”
听及此处,楚广良再也难以忍受,就要冲上去教训这些人,却被长铭拉住手腕强行拖走。
“还有很多事情,没时间再去计较。”
“积毁销骨,这些事情不早早扼杀其中,以后就再难服众了,我自会去和他们说明……”
长铭冷笑道:“对比一个难以承受的真相,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也不错。有人喜欢编排就且由他去吧,我们去做自己的事情。”
长铭回到涧河谷的时候,察觉天气比起在外行军时更加寒冷了,兴许是到了雪化的时节。
涧河谷的距离王城不过五十余里,位于王城之南,书城之北,自明河自山谷之间穿过,是为涧河谷,也叫自明谷。当下河面冰封层层,漫山都是银装素裹。
欧文倾和他当下在一起修改他即将呈给逸景的战损表。
“这是你自己写的?”欧文倾显得十分意外,“你还真是可造之材。难道之前有学过?”
长铭点点头:“皮毛而已。”
欧文倾边不再问,也许细想一下便知道是谁教的。
“你往大军长的宣武阁去时,要小心走桥,不要贪近路走河面,现在是雪化时节,估计万一河面不结实,掉下去……”
“掉下去会怎么样?”长铭好奇的问道。
“河面结冰看似平静,但其下水流湍急,漩涡难见,基本没人能逃得出来,即便侥幸可以挣扎一二,但是在水里难以出力,怎么打破万里冰面呢?”
“换成身强力壮之人,从河面攀爬上来也不无可能吧?”
欧文倾点点头:“是的,然而爬上来的人,估计全身血脉都动得僵硬了。”
“没有办法可以救治?生火?”
“生火来不及的。”
“那是什么?”
欧文倾突然有点尴尬,便打算随便打发长铭走人了,然而长铭却跺脚道:“话怎么说一半呢!”
“哎呀,不要问了,我可不想挨你的刀子!”
长铭一脸怪异的离去了。
王城的是个处处防备森严的地方,宰相府也是如此。
一人简单的着一身短□□衣,带着蒙眼面具,轻松翻墙而过,又躲过重重守卫,这才到了宰相苏盛意的书房。
“我料定你也是在今日前来……咳……”苏盛意没有抬头,继续伏案,颤颤巍巍的握着毛笔写好一封封文书。
黑衣男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去关好门窗,一面将火盆拨弄得更为旺盛一些,一面听着背后的絮絮叨叨。
“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于我而言,圣上颁下圣旨,设立绛元与和生、兴主一起进行文武选拔,并且将置于后宫的绛元放出……这好像只不过是昨天的事情,我还未来得及多做些什么……”
“已经八年了。从这个提案的提出到正式的条文,其中就是六年的时间。”
男子淡淡言道,伸手解开自己面具,苏盛意在这时终于抬眼看了他。
他身体欣长,身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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