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蜡烛的莲花灯放入河中,荷灯在墨色的淮水中飘飘颠簸荡入河心,原本幽暗的河面被烛火照的通明,川流不息的江水自西向东把承载着亲人思念的河灯漂流之远方,是对远在边疆亲人的思念还有对战死将士们的祭奠。
宫内的中秋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等齐潇略有微醺的走出太极殿,外面天色尽暗,只有明月悬挂在空,织女牛郎遥遥相望,闪烁星河相辉争艳。舒适的微风让头脑清醒了大半,摆驾来到揽月宫,自从裳儿封为公主之后,齐潇便把贴身侍女华香赐给了齐渃,在齐渃受伤住在养心殿时,就是她同裳儿一块伺候着,也算彼此熟悉,又深知华香静谧贤慧,应是会称得齐渃的脾气。
打前头的太监已是唱诺,齐潇走进揽月宫却是安静的很,只有外厅点了一支幽暗的烛火,过了片刻才见小绿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在其身后并无他人。
问过才知道原来不久前,齐渃说要去放荷灯,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灵常河放灯,留了小绿一人看家,灵常河只是宫里一条小河位于揽月宫的北面,不过倒是贯通了宫外河流直达淮水。
小绿估摸了时间道大概不用多久她们便会回来了,让齐潇进屋里稍后便好。
齐潇抬头看了看那汪明月又看了看幽静的揽月宫,转身命人抬去了灵常河,灵常河离揽月宫不远,只走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见一条蜿蜒小河静静流淌。
月光洒下的白辉不足以让人看清几十步远的东西,但是河面上亮起的橙黄色灯火,远远的就可以看得清晰。
怕是打扰到她们雅致,齐潇在距离数十丈远的地方下了辇舆,一步步朝着灯火方向走去,黑夜的幕纬渐渐淡去,在十多步远的位置终于依稀看到了伫立在岸边的人,三人中一人正半蹲下,应该是用手划着水面让荷灯快些游入河心。
在齐潇看清她们的同时,脚步声也让对方察觉到了身后的来着,转过身的一瞬间三人齐齐跪拜下行礼,知道了自己行踪暴露,齐潇不悦的睨了一眼身后的奴才,才快步走到了前面让她们起身。
两艘荷灯在没有了外力的帮助下,在河面上下的摆动停滞不前,月色像是一位巧夺天工的艺人,把齐渃原本就精美的五官更是增添了一份柔美,齐潇不由深吸了口,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上前拉着齐渃的手道:“刚才去揽月宫寻你,你不在,便来这了。”
秋林和华香识趣的退到了一边,不去打扰这两人的绸缪情话,但是月色很美夜很静,那些缱绻的细语还是如吹拂在耳畔的金风,淅淅点点的吹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话语是那么缠绵又情意浓浓,连早已情.欲尽断的宫人们,都被这情所感退到了更远些的位置。
摸到有些冰凉的双手,齐潇不由蹙眉抱怨起来,“身子刚好便乱动,河水凉,让奴才做便是了。”
“经由他人之手,岂不是少了至心。”
荷灯终于在微风助力下飘荡到了河心,一路向东只留下两点红光,齐潇望了远处渐远的荷灯问道:“这两个荷灯,可是悼念先帝先后?”
没有马上回答齐潇的问题,而是伸手去抚平她微蹙的双眉,轻柔微凉的指腹触及眉心,让齐潇恍惚回到了过去,还未褪去的酒力让她再次晕晕沉沉,一把抓住了揉着眉心的手,问道:“这些年,渃儿可有恨过我?”
齐渃的表情一时有些惊讶,随即淡淡的笑起来,“当初恨过。”这四字刚说完就看到齐潇眉头再次蹙紧,“当时总想让我成为你的人,但你却始终要将我完整出嫁北旬,其中利弊我自然懂,却还是忍不住怪你,如此无理取闹,潇儿会怨我吗?”
齐潇摇头:“哪怨得了你,本就是我不对。”
“但是现在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怎还会恨你,喜欢都来不及。”被自己的情话涨红脸,庆幸月色朦胧不会让她瞧出自己的失态,齐渃将视线移向了远处的荷灯道:“母后临终之前,应该很是担心我,父皇并不喜欢我,怕我无人疼爱。”
不知齐渃怎会说起这段往事,听她语态寂寞苦涩,不由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但是,我现在有潇儿你了。”在她怀内,齐渃闻到让人心安的檀香,还有一缕缕的酒香,“刚才荷灯里,我写了短笺,告诉她我找到了终生良伴,让母后不用再为我操心。”
“那你怎不替我也写一封,告诉我娘,我也是觅得伊人,非她不娶了。”
“何不是你嫁与我。”齐渃嘟了嘴嘟囔起来,随后指了指河面上的荷灯,“一盏是给我娘的,另一盏便是给楚姨的,告诉她,她女儿已是我的人了,叫她无须担心。”
“当真?”齐潇不由眯起眼睛眺望早已飘远的荷灯,似要看清荷灯内的内容。
“那是自然。”齐渃得逞似的扬了扬下巴,“刚才潇儿不还抱怨我没想着你,现在是反悔了?”
不等齐潇做出回答,齐渃竟一个人傻傻笑起来,“反悔也没用了,不已经是了吗。”
看她难得一有小孩子样子,齐潇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中秋过后不到两天,齐潇便接到了北旬特使来访的消息,这次特使赶来匆匆,大概是接到齐潇的圣旨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因战事与北旬王的身体状况乌蒙没有亲自前来,蔓延几里地载满金银珠宝的马车,隆隆驶进了京城。
迎接庆典,同之前同样的习俗,只是当年的当事人为齐渃,而今年换作他人。
这次即使齐潇再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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