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顾自地走近了一些,他熟悉的脸庞又更清晰了一分。
眉毛的弧度,眸色的深浅,侧颜的轮廓……这些在我记忆深处埋放着的点点滴滴,忽然像奇异的种子一般疯狂生长,开出一朵朵散发出光芒的花儿,温暖而又美好。
真的是你吗,阿k?我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你,不敢离开一丝一毫。
真的会是你吗,阿k?
我很清楚地知道,在心里徘徊的情绪并不是喜悦,可我却说不出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比起喜悦,这种感觉反而更让人无法抽离。
大概就像是沙漠中疲惫不堪的旅人看到了不远处蓬勃的绿洲,也像日思夜想的妻子终于等到了受命奔赴前线的丈夫。
这大概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吧,让人宽慰而感动,仿佛全世界都明亮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把那个不良青年给赶跑了,反正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阿k的对面,双手略微颤抖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k,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你一定会没事的。”泪水朦胧了眼眶,我有些恼自己怎么又哭了,因为这样一来,即使我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表情一定也比哭还难看。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都陆续散去,安静的空气中直回荡着我抽鼻子的声音。
奇怪,我明明有那么多话要对他说,如今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刚刚想找点话题的我,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推到了西伯利亚。
“你谁啊?”不解和不满的语气格外明显地顺着我的鼓膜传到了我的心里,明明是普通的震动,却如排山倒海一般让我承受不起。
你谁啊?
你谁啊?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很不明白。
以至于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啊?”
我如此迟钝的回复似乎让他很不满意,他收回了他的手,皱起眉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我:“我问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神秘男子:妈呀,哪来的大妈,居然说我们认识?!我:人家初夏跟你是一个年纪。)
“我……”急切想要回答问题的我,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答案。
你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呢?……
脑海中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问号,挤走了思考的空间。而我也就这样顶着一头乱麻,呆呆地看着他起身,走远,直到离开我的视线,我都只是那样凝望他的背影,离不开椅子半步。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才冷静了下来。
啊……我究竟在干什么啊?就算他说不认识自己了,那我就更应该逮着他盘问他怎么回事之类的啊!怎么就偏偏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走了呢!
笨死了笨死了!
我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唉,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面的……
到最后居然什么也没弄清楚,还是在一团迷雾里。
冷风萧瑟,我不禁抖了抖身子。枯黄的落叶随风缱绻,路上行人寥寥,昏黄的路灯照出我孤独的身影,我忽然感觉今天回家的路似乎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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