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发呆或者照往常似的看看书,陈杜生一次见她这样情形不禁皱眉,几次见了心里犯了嘀咕,曲珍手中总是端着些吃的,果盘也罢、蛋糕也罢、坚果也罢,反正她嘴没闲着。
曲珍接过电话总是不客气得把老陈推出去之后关上门,甚是困扰的模样,老陈从她的表情中只能读出对自己的不耐烦,她电话讲得很短,自己也无意去听,但曲珍每次都很避讳。
直到半个月后,老陈才发觉曲珍每天都把自己填得跟肥育的鸭子似的,吃的挺腰叠肚,脸和腰都宽了一圈。
老陈不得不劝说她两句,进屋夺了她手中的盘子,曲珍一愣,嘴里还咬着半块芝士球,好半天咀嚼着咽下去了才抬眼看着老陈。
老陈盯着她的嘴唇干嘎巴了两下,以为想略微的表达一些不满,老陈应对的话已经想好,没成想曲珍对他说“咱俩离婚吧。”
陈杜生惊得忘了自己手里还端着个盘子,吓得肌肉一紧,那盘子扑棱一下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婆婆跳广场舞还未回,窗外月色筛进纱窗安静落到俩人彼此之间这块地板上,屋子里掉根针都能听见,陈杜生问“就是因为没依着你让你吃?我这是为你好,要不你就是为上回那事还生气呢,你能不能大度一点,过去多久了——”
曲珍却又重复“咱们离婚吧,我好累。”
陈杜生捞起沉甸甸不使力气的她放在床上“累了就睡一会儿,好好休息。”
曲珍没动,睁着眼望着棚顶。
陈杜生将碎掉的盘子碎片扫走,直到曲珍睡着前再没回来。
第二天曲珍起来,发现老陈已经买好早饭在等她。
除了婆婆经常做地那老三样,老陈还下楼买了糖油饼和豆腐脑,袋装的豆浆怕凉了拿上楼又回锅热,结果没经验得热成了豆腐花。
他扎着围裙的模样略显滑稽,尴尬得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演砸了,正给你热粥呢。”
曲珍看看他没说话,吃了两口之后擦手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门边。
刚打开门,陈杜生过来“晚上下班一起吃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曲珍手支在门上没回头,淡淡说一句“今天要加班,不用管我。”
“没事,反正得堵车,我开过去估计也七八点了。”
曲珍叹了口气“老陈,昨天说得话可不是吓唬你,也不是危言耸听,但也不用你这么恭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她说完关了门。
老陈若有所思得盯着那扇门,不久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安,转身开始去翻曲珍以前的拎包和床头抽屉。
一本《风葬的教室》静静躺在抽屉里,他不自觉得翻看,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吓得抽回手。
敲门声响起,老陈赶忙将抽屉推回去,心想着可能是母亲回来了,也有可能是曲珍忘了拿什么东西。
陈杜生赶紧去开门,却在拉开门的瞬间愣住。
*
曲珍工作时候很不在状态,这还都是小长假回来以后,大家都以为这是假期综合征作祟。
下班,曲珍进了车里没有急于发动,这段时日她经常恍惚,很久很久之后她开了窗子打开电台,仰靠在驾驶位很久,手抚摸上自己平摊的小腹。
像是一场梦,那张照片中的女人冷冷清清得对着她笑,又或者是那日的护士,极力安慰控制她的情绪,按住她抖动的双膝顾左右而言他分散曲珍的注意力“你在北京做什么的?……长得这么白用什么化妆品?……咱们这去北京要坐多久的车?……听说假期去故宫的人要排大队……长城上面人挤人……”
曲珍闭上眼,知道那日自己对旁人说了很多胡话,为了救赎的、为了不甘心的、为了已逝去的。
忽而想到陈杜生说今天会来等她,曲珍并未着急拨通这电话,想起昨晚和今早与他讲得那些决绝的话语,曲珍并不后悔。
她的心,已经成磐,这样的生活她不想再继续,一个未出世的生命几乎将曲珍所有的那些公序良俗激得粉碎,她知道陈杜生在消磨他应有的、做为丈夫的耐性,或许早于她所泛滥情绪之时陈杜生就已经知晓她的猫腻,又或者她知道吴南邶对她的执念——不过是恋母情结,或许这样说太过残忍,但他对她的偏执,的确始于那张相片中的那个温婉女子。
电话拨过去,老陈没有接电话,复又拨通,仍是不接。
曲珍几乎毫不犹豫发动车子,她知道心有不甘的命脉不在于老陈。
三十分钟后,曲珍站在自家门前抬起手想了很久没有敲门,门内传来婆婆播放广场舞音乐的声音以及与几位邻居大妈相谈甚欢的话语。
曲珍慢慢垂下手,握了握拳。
她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通道楼梯,站在那扇冰冷的门前毫不犹豫的按了门上的绿色按钮。
新年好,祝你好。
门几乎是一瞬间从里面被拉开,吴南邶看似平常,有些慵懒得依着门看她。
曲珍进去,死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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