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眼中的华美腥厉瞬间席卷整个眼瞳,十指在不知不觉间捏成了拳,筋骨发出咯咯的响声,幽冷低语:“若恋的那枝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奇葩,又该如何放弃?”
东方,一抹鱼肚白努力驱散静谧的夜色,将天空和大地染成微明。
凉爽的晨风从空中无声地滑过,吹摇路边牆角的萋萋芳草,吹响树丛灌木的片片绿叶,吹动商铺门前的揽客旗幡。
昨日热闹一天的汶县县城褪去喧嚣,尚未从甜美的酣睡中完全苏醒。街上显得很清淨,偶尔才见一两个路人匆匆行过。
与县衙相邻的行府门口,正上演着与君送别的场景。
“侯景焕此番能得蒙王爷和钦差大人慷慨允诺观摩贵国治水之道,已是感激不尽。今日一别又得王爷亲自相送,更是铭感五内,愧不敢当。”侯景焕对越宸轩拱手施礼,语气恳切而挚诚。
“侯景公子不必客气。”越宸轩拱手还礼,澹笑道,“侯景公子对汶县治水也是多有建议。况这二十余天来,本王与你相谈甚欢,于理于情,本王都该亲自相送才是。”
“多谢王爷厚爱。”侯景焕又施下一礼后坦诚地看向越宸轩,话锋忽转,“这二十余天来,在下从钦差大人身上受益颇多,临走前想亲自向她道谢,不知王爷可否──”
“侯景公子与钦差大人相处二十余天,难道还不清楚她的习x麽?”越宸轩有些无礼地打断他的话,微勾的薄唇噙着笑意,只是那太过冷硬的线条却让这笑带了几分僵滞的冰寒。
侯景焕微一错愕,深幽沉暗的墨玉长眼内泛起一丝温柔笑意,“是了,此时天色尚早,大人应还在梦中。”他似陷入某些回忆,眼波中的温柔蒙上一层极澹的朦胧,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了出去,“不能亲自向大人道别,在下心中很是遗憾内疚。这玉饰在下已随身佩戴了好几年,颇为喜爱。敢请王爷转与大人,聊表在下谢意。”
那玉佩通体莹白,光润细腻,凋工j美,隐隐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显然是极为罕见的沉香脂玉。
“侯景公子有心了。”越宸轩笑着接过玉佩,“其实昨儿晚上,钦差大人得悉你今日一早要走,便特地将备下的东西托于本王,嘱本王交付与你。”他从袖中抽出一方雪白绢帕和一个楠木小瓶递给侯景焕。
侯景焕目光闪动,从越宸轩手中接过两样事物。不开木瓶他也知道,里面是疗伤的补气药丸。这绢帕麽······轻轻展开,上面用寥寥数笔勾勒出绵延的远山,缭绕的云雾,近处一艘孤零零小舟斜斜游荡在江心,孤舟船头立着一只收翅的倦鸟。整个画面没有色彩层次之分,全部是极浅的墨色,朦胧寡澹,寂寥空茫,好似一个不注意便会如薄烟般融进绢帕之中。独绢帕右侧题的四句话墨色稍浓,不显突兀,却与满帕的寡澹山水相得益彰。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他启唇轻轻念道,半垂的长眼黑沉一片,“大人才真是有心了。”
“花儿任x,擅自将侯景公子视作平生知己,还望侯景公子莫要见怪。”越宸轩颇为无奈道。口里的钦差大人似在不经意间转为了平素的爱称。
“能得花恋蝶花大人引为知己,是侯景焕此生之大幸,也是此生之大不幸。”侯景焕一收绢帕,甩手快步走下台阶,翻身上马,对越宸轩抱拳冷声道,“王爷,他日你与大人大婚之时,侯景焕定会再来叨扰,奉上大礼的。告辞!”说罢,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绝尘离去。
顾远和顾彩也匆匆对越宸轩抱拳道了声告辞,翻身上马,紧追主子而去。
眺望远方轻尘的极美的白瞳凤眸邪异无感,高大健硕的身体如山岳挺拔,深紫袍角被晨风吹得翻飞,未束的桀骜黑发在鬓边凌乱舞动。越宸轩立在行府门口,薄唇紧闭,恍若一座毫无人气的冰冷僵硬的石凋。
半晌,他撩唇咧开个森厉的没有感情的浅笑:“大婚之日奉上大礼麽?侯景焕,本王会拭目以待的。”握拳的右掌缓缓松开,晶莹的玉屑从掌中纷纷扬扬地洒落,转身大步迈进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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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蝶,你真的不去送送侯景公子吗?”红罗持铜勺舀水对花恋蝶搭在桶沿边的发浇淋而下,冲去最后残余的泡沫。接着用干燥的布巾揩了揩她湿漉漉的脸,然后裹住湿发慢慢揉搓。
“不去。”花恋蝶倚在红罗赤裸滑润的怀里,大半个身体都浸没在热乎乎的浴水中,微闭着眼,任由他擦拭头发。
“你不是说对侯景公子有股子莫名的熟悉感,是难得投缘的男x朋友麽?”他挑眉笑问,桃花黑眸在热腾腾的水雾中氤氲出朦胧深幽的波光,宠溺中含满柔情。
“正因是难得投缘的男x朋友,所以我才会让石凋王爷代我相送。”她伸手抱住红罗的腰,脸颊在他柔韧结实,光滑细腻的x膛上磨蹭,眷恋地嗅着自肌肤内散发出的醉魂迷心的桃花芬芳。
红罗丢开浸湿的布巾,从头上取下一g桃花红玉簪子,将怀里女人半湿的白发尽数挽于头顶:“恋蝶,昨儿个与侯景公子闲谈时,才知你对他说了许多连夫君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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