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青莲乡升起了阵阵炊烟,李府的大堂已经燃起了点点柔和橙光,李白走进了家门。
头发花白身着灰色布衣的福伯赶忙迎上前来,“少爷,你回来了!”,脸上是和蔼慈祥的笑容,他在李府呆了数十载了,膝下无子,平日里对李白是视若己出,照顾无微不至。
有了小李白的记忆之后,李白是知道福伯的,但是在真正回到家中之前,李白心里是陌生的熟悉感,他还担心自己是否可以胜任现在的角色,此刻看着眼前这可亲的老人,感受着浓浓的关切,李白不由内心一阵热流:“回来了,福伯!”这一句说出内心毫无违和感,看来融入现在的生活应该也比想象中简单了。
“今天这是去哪耍了?”福伯先是朝大堂忘了一眼,然后将李白拦在门口,神秘兮兮的说:“下午青莲草堂的郭老师来过了,把你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已经告诉了老爷和夫人。”
“啊~?”郭老师,就是李白在草堂的郭书明老师了,根据以往的逃学经验和郭老师稍显迂腐的性格来看,此刻自己在父母眼中定是一个不学好玩的顽童形象,搞不好还要被父亲李客家法伺候。李白觉得自己冤啊,自己在学校里一直是遵纪守法,乖巧懂事的三好学生,这刚来大唐怎么就赶上逃学这档子事了呢?“谢谢福伯提醒。”李白还是感谢福伯给自己通风报信,要不然自己待会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待会你好好给老爷夫人认错,唉,”福伯叹了口气,“老爷一向对你期望甚高,这次恐怕你还是难免皮肉之苦了。”
“嘶~”李白倒吸了口冷气,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回想起来现在屁股都觉得疼,父亲李客下手也真够狠的,自己真的是亲生的么?
“唉,少爷以后还是应当用心苦读少些贪玩才是。”想到李白被打的画面,福伯也是一阵心疼,好像这棍子是抽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一样,“待会老奴在一旁给你求求情。”
李白还来不及道谢,只见屋中一剑眉倒竖,面容俊逸的青衫中年健步走了出来,身后跟随着一白衫红裙的女子,那女子青丝束挽,眉同翠羽,身材修长,散发着突厥族特有的魅力。
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李白的父亲李客,而那美妇就是李白的母亲月秋歌了,李白迎上前去:“父亲,母亲。”
“唉!”李客看着面前的李白,一声叹息之中带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之后就保持着沉默。
李客的沉默反倒没有让李白感到高兴,沉默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沉默也可能说明父亲对于自己是彻底的失望了。
“太白,你回来了。”月秋歌倒是没有李客那般沮丧,几步来到李白跟前为李白打理着衣裳,“太白,你的衣服怎么**的?”
李白内心一合计,这真相是万万不可说出的,现在自己不是大唐李白又是何人?念及此,李白道:“孩儿在溪中洗澡,衣物不小心也落在了水中。”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李白相信如果自己说出了真相指不定会被认为是中了邪。
“你这孩子,逃学出去玩耍也就是了,怎么还要独自去溪中戏耍呢?”月秋歌边说便拉着李白朝内屋走去,“前些日子张三家的孩儿就在溪中溺水了,唉,可怜的孩子。以后不许独自到溪中戏耍了,听到了没?”
虽然语气有点凶悍,但是李白从母亲月秋歌口中听到的是浓浓的关切,这样的告诫李白听过,一如与自己时空相隔的母亲冯氏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健康茁壮的成长。
念及此,李白开始怀念与自己相隔千年时光的亲人,我的亲人们,你们还好么?‘唉!’李白内心独自叹了一声,这辈子自己还有回去的可能么?
来到了卧房,母亲月秋歌从木箱中拿出一套浣洗好的衣裳递给李白:“快换上吧,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换好了咱就开始吃饭。”
还是一套白衫,散发着沐浴阳光后的清香,李白将衣服捧在手上站在原地也不做动作。
“怎么不赶快换上?”
面对母亲的疑问,李白内心尴尬,虽然他现在是十二岁的李白,但是当着母亲月秋歌的面换衣服他还是拒绝的。“母亲,您能不能先去大堂,我随后就到……”
“呵呵,娘亲什么没见过?今天怎么知道害臊了?”月秋歌掩面轻笑,但还是朝门口走去,“好,好,我的太白长大了,知道害臊了。”
“呼~”李白长出了一口气,以大唐李白的身份,被自己的母亲给看了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潜意识中李白还是觉得保守一些比较好。
换上干净的衣服,李白来到了大堂,一张方桌上已经摆好了晚上的菜肴——一大碗米饭,一碗鸭脚羹(即葵菜汤,唐代葵叶又称鸭脚,故得名。),一盘煮豆芽,一条清蒸鱼。父母都已经就坐,没有看到福伯等人的身影,李白知道福伯和其他几个仆人有他们吃饭的地方。
本来已经感觉饥肠辘辘的李白入了座,但是看到依旧板着个脸的父亲李白瞬间食欲大减。
出生在四川江油的李白吃惯了香、麻、咸、辣,面对着眼前不是一般清淡的菜肴不由叫苦连连,整天吃这些,何时是个头啊!?
匆忙吃了一些垫肚子,待到父母吃好,李白就琢磨着请辞,在这面对着一直板着个脸的父亲李客可给他愁坏了:“父亲,母亲,孩儿吃好了,如若没有什么事,就先行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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