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我巨匠宗师的尊严,将他救活。”这句话就像是一剂强心药,把奈斐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世界上的魔法多种多样。有用于毁灭和破坏的战斗魔法,有用于洗衣刷碗的生活魔法,也有用于救死扶伤的医疗魔法。不同的魔法师根据自己的喜好或需求研习不同的魔法。不同魔法之间虽然基本原理相通,可是咒语却大相径庭。
二爪作为裁缝巨匠宗师几乎从未接触过医疗魔法,更别提治疗一个几乎被腰斩的重伤者。
她此时心中已经乱了,事情似乎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地接近死亡,他也从未想过奈斐、牧唐将会在这样的年龄死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挖得这么深;如果自己压根就没带他们来地下;如果自己没找碧儿讨要瞬隐术;如果自己没有收这两个学徒;如果自己没有主动找到奈斐殿下……
世界上有如果,否则不会那么多人说如果;只不过如果来、如果去并没什么卵用。如果时间重来,当事人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如果早就预知到最坏的结果,那如果自然不必如果……
二爪还在愣神,牧唐的创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之前被血压憋红的脸蛋逐渐露出惨白之色。
二爪的身子晃动了一下,而后立即站得比以前更直,虽然瘦削但是挺拔。只见她手指微动,一匹又一匹的纱布和白棉布凭空出现,纱布和棉布来回飞舞穿梭,将牧唐和魔兽的口器包裹在一起,暂时止住了大出血。
止血之后,二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继续观察着牧唐的伤势。
奈斐看着二爪的动作也是非常着急,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打扰她。牧唐的全部生机都在于二爪的一念之间,奈斐相信二爪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二爪曾想过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不太熟练的医疗魔法,可她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裁缝魔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她可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失误了。
如果是其他的魔法师用裁缝的方式来治疗牧唐,那后者必死无疑。开什么玩笑,人体又不是衣服,这么做怎么可能行得通。
在二爪思考的时候,奈斐也没有闲着。他甚至比二爪更在意牧唐的死活,他转到牧唐身后看着那些可怕的创口。
这只魔兽的牙并不像猛兽獠牙那样巨大。猛兽獠牙的作用更接近于刀和斧子,通过巨大的咬合力量瞬间切断猎物骨骼。而这种类似圆口鳗鱼的牙齿的工作原理则像锯子,这只魔兽需要扭动自己的身体带动头部转动,然后用这些牙将猎物锯碎。
可是牧唐非但没有被锯碎,反而还给这只魔兽造成了一些伤害,让它动弹不得了。奈斐痴痴地想,难道是因为牧唐太胖,那个魔兽被噎住了?
奈斐好奇地看向牧唐的背后,这才发现了原因。他倒吸一口冷气,暗呼牧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应插进牧唐脊椎的几颗牙齿居然被什么硬物生生崩断,而且还是齐根而断。奈斐在血肉模糊的齿缝之间找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奈斐一眼认出了这个布包,因为这个布包是他的第一件魔法裁缝制品——给石头弟弟垒子的衣服。奈斐通过眼前的这些现象已经能够推演出牧唐的遇袭之后的大致情况。
牧唐被咬的时候自以为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这让二爪和奈斐没有第一时间产生最高的警惕。牧唐为什么会说自己是被拽住,而不是被咬呢?因为牧唐不能看见自己的下半身,他的体质特殊,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向下拽他。
这条鳗口魔兽用力把牧唐从岩层中拖出,企图回到自己的巢穴享用这块肥肉。可是当它转动身体带动锯齿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牧唐这次来到地下也没有忘记他的宝贝弟弟,奈斐给垒子做的衣服实际上是一个小包,刚好可以装下垒子。牧唐全程把垒子背在身上,没想到在最危急的关头反倒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知道垒子究竟是什么材质,那些牙齿几乎没有对它造成半点伤害就纷纷碎裂崩散。
奈斐把血迹斑驳的垒子从包里取出来,用自己的衣服擦擦,小声嘀咕道:“垒子,这次多亏你了!”奈斐说完之后,鼻子也是一酸。以前他总是嘲笑牧唐和垒子说话,现在他也如疯子傻子一般和垒子对话。如果牧唐能活下来,自己不介意和他一起疯、一起傻。
“奈斐。来帮我。”正当奈斐感慨万千的时候,二爪终于动了。
“二爪老师,我该怎么做。”奈斐搽了一把鼻子,坚定地看向二爪。
“看到那些血糊糊的一片了吗?”二爪问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看到了。”奈斐看向奈斐创口,血糊糊的一片正是牧唐受伤时被绞碎的肉糜。
“记得我们第二堂裁缝课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二爪问。
“记得,你说裁缝最重要的工具就是线和针。任何材料包括魔法本身都能作为线……”奈斐回忆出这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想用牧唐的这些肉屑纺线!”奈斐惊讶于二爪的脑洞大开,这真的是史无前例了吧。
“你帮我做两件事。首先利用你的魔法感知,把牧唐的肉和魔兽的区分开。然后用他自己的血肉来纺线。”二爪说得很认真,可奈斐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戏。
“你要把他——缝上?”
“没错,你来用血肉纺成丝线。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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