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的眼睛充满血丝,他仿佛要吸血的恶魔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僵直地站着,问道:“姐姐,谁惹你生气了?”。
叶依依见状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连忙收起眼泪,冲叶歌笑了笑道:“姐姐真的没事,快吃饭吧。”
终于,叶歌恢复了正常,端着碗出门,与伊咏思一起吃过饭,向学校走去。
这天,下着些细雨。
雨如牛毛般,那样细腻,打在身上,也倍感舒适。叶歌走着,走着,停下脚步。
他看着走了十年的那条路,那条通往学堂的路,突然想到:“若是一天,我不这么着走,不这么着每天,从早到晚这么走,我会很开心嚒?”
他接着想到:“若是将来有那么一天,我将离开这个山谷,离开这座美丽的珏山,我,会很开心嚒?”
路的旁边,是一座一座简陋的房子,已历经数不清多少次的风吹雨打,却依然结实。
雨,润物细无声。
他接着想到:“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到山谷的外面闯荡一番!”
复行百十步,学堂赫然显现在眼前,他走了进去。
这节课,他虽胸怀热血,却无法倾吐。身后的虎子叫他逗蛐蛐,他也恍恍惚惚,总是被那蛐蛐跑掉。虎子看到他这个样子,生气得一摔那蛐蛐,便也发起了呆。
终于熬到下课,一下课,小燕红便来找他聊天。他终于回过神来,与小燕红聊了几句,也略觉无趣。
“叶歌…”小燕红嗫嚅道:“今夜里去我家吃饭可好嚒?我爹爹妈妈听说你帮我买打走了欺负我的坏同学,想请你吃饭着嘞。”
“嗯嗯,那…”叶歌亦是有些害羞,只因那一夜的春梦,使他现在都心有余悸:“我要回去告诉我姐姐一声,不然她会担心我的。”
“那,我在外面等你阿。”小燕红悄悄吻了叶歌的脸颊一下,羞羞得跑出了门。
叶歌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虎子走来调侃道:“叶歌,你小子,可以哩!搞到咱们村的大地主做老泰山,福气!”
大地主,指小燕红的爹爹。她家是后迁到鸳鸯村来的,据说他爹爹患了什么病症,来此修身养性,积淀阴德。虽家人平日乐善好施,却有数不清的人羡慕嫉妒。一是因鸳鸯村交通不便,来人少,可赚钱的活计也少,家庭大都是男耕女织的生活,百年来并无贫富之分。二是因此地民风淳朴,大都喜欢生活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也无人想一夜暴富的行当。
这小燕红一家来了这里却不一样了,看着他家的家财万贯,难免有些人眼红不已。以前只因大家家境都相差不多,也无这想法,此刻见人家有钱,自己却没钱,哪个不生这心思?
今夜,无人入眠。为何?嗨!今夜那鸳鸯峰便是个热闹的地方了!
珏山,又名角山,其双峰对峙,巍峨苍翠,宛若—对碧玉镶嵌在太行山上。每年八月既望之夜,站在山脚下青莲寺内的款月亭中观望,一轮硕大的满月自珏山双峰(鸳鸯峰)间突涌而出,如水似银的月光将珏山周边的山、林、水、石泼泻得银光闪烁。而珏山鸳鸯峰则被裹在轻纱似的月色中,勾勒出其绝美的形胜,朦胧迷离,隐约天宫,这就是历代咏叹的“珏山吐月”,又谓之“双峰捧月”。
双峰吐月之时,百年之前也本无人顾及观赏,只因后鸳鸯双剑的舍身,村中人只当是这二位大侠,又回到这曾经的谷雨村转一转,看一看。便成群结队,闭了门,出来观赏。
夜色无边,望着那鸳鸯峰,村中人尽皆心道:“二位大侠,你们走好了!”
又有男人拿着些酒出来,站在山脚下,饮一口,撒与地一些,再饮一口,复撒与地。
只当是与二位大侠共饮了吧!
叶歌与叶依依却是从来不出门的,叶依依只怕这叶歌知了,这鸳鸯双剑,便是自己的父母。为何举村祭奠,只因父母为使村免收天劫,舍身赴往蓬莱,后杳无音讯。
以叶歌的性子,叶依依只怕他又闹出些甚么事故来。
小燕红因是外地之客,也不去祭拜他们鸳鸯剑,二人此时,便坐在她家这诺大的府邸中吃饭。百十只红烛在这厅堂中跳跃,将这厅堂照的明亮大光。
那员外满面红光,坐在厅堂正座,招呼着他们吃饭。在这里,成年女子是不允许上桌子的,所以她妈妈便不在这里,只有下人不时端着些菜来,不多时,已摆满桌子,竟是无一道不使叶歌垂涎三尺。
一餐饭吃得很是压抑,每逢那善人问叶歌这问那,叶歌总是嗯嗯啊啊得答应,次数多了,也便不问了。
小燕红坐在叶歌旁边,不停得往叶歌碗中夹菜,员外打趣得调侃道:“我闺女怎么十年来也不见对爹爹这般好些,哈哈!”
叶歌只当没听到,却是红了一张脸,小燕红亦是羞红了脸,夹起一块鱼骨头放在员外碗中,道:“谁说的,小燕红对爹爹最好了,爹爹你吃。”
说着,已将骨头放了进去。只见员外夹起来,也不看甚么东西,便往口中塞,小燕红只以为她这爹爹是开玩笑,也不阻拦。
不料,他真的吃进了骨头!
那骨头在他口中被嚼得“嘎蹦”做响,不久,已被咽了进去。
“阿!”小燕红惊叫一声,道:“爹爹?”
“怎的?”那员外应了一声,却在说那“怎”字之时,将牙齿露了出来,这哪里是人得牙齿,这分明是头狼!
“阿!”小燕红又是惊叫一声,道:“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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