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萧清眉梢微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木屐都穿得那么优雅的,这男人还真是普天下第一人。
“陛下,臣长时间呆在穹华宫不合规矩。既然现在臣的身子已无碍,就回刑部当值了。”
萧清跟在帝王身后,望了眼前面缓缓而行的帝王,开口道。
“爱卿何时守过规矩了?”
萧清一噎,嘴角微抿。
帝王进了穹华宫主殿,偌大的宫殿只有男人“蹬蹬”的木屐声,清晰回响在四周空气中。
萧清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跟着男人进了正殿,又走进内殿。帝王双手拢在袖中,背影孤高清绝。
从一旁紫檀嵌上随意拿起一件长衫,到六尺宽的沉香龙‘床’前。
望着旁若无人换衣服的男人,萧清眨眼微怔。
男人宛如沧澜一线天的‘裸’背缓缓‘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月华般明亮的光泽,隐隐透出一丝妖娆。背脊的线条仿佛刀削一般,‘性’感‘惑’人。
白衫尽解,‘精’雕‘玉’琢般‘裸’背下,被青‘玉’雕夔龙纹‘插’屏遮住。只隐隐‘露’出似山峦般笔直优美的两道线条,在屏风的遮挡下,若隐若现,蛊‘惑’人心。
萧清眸光微闪,随意靠在身后白‘玉’墙壁上,淡淡望着面前的男人。
须臾,帝王从屏风前走出,一袭绛紫‘色’简单长袍,玄纹云袖,裁剪得体,将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衬托的淋漓尽致。如瀑般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紫与黑的‘交’织,彰显出华美高贵。
这个男人,不管多么华美的衣衫,都在他宛如天人般的气质下,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人靠衣装。但在男人身上,似乎都成了虚言。只是那睥睨雍容的气势,便让周围一切暗淡无光。
“在想什么?”帝王朝一旁落地轩窗前走去。
萧清靠墙,淡淡道,“觉得那个屏风有些碍事。”遮住了眼前的美景。
帝王眸子微滞,嘴角勾出一丝轻笑,魅‘惑’‘诱’人。
盘‘腿’坐在窗前的金丝楠木软榻上,周身散漫而慵懒。
“过来。”
男人声音淡淡,透出浅浅无聊,丝丝懒散。
萧清蹙眉。还有什么事?
举步上前,站到男人身后。
“给朕束发。”
萧清一愣,面‘露’犹疑。
这个古代男子束发似乎很有讲究,好像只能是至亲还有长辈才能为及冠或者成年男子束发。普通人家男子已是如此,更遑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恐怕除了特定的贴身大监和身份及为高贵的人,根本就无人有这资格。更何况,面前这个遥不可及的男人还有着从不让人近身的怪癖。
“臣不会。”萧清面无表情道。
“朕教你。”
萧清一愣,在还未反应过来时,身子便稳稳坐在了帝王身前的软榻前,手腕上是一张修长如‘玉’的手,身后是帝王幽凉似雪的气息。
头上的束冠被轻易摘下,漆黑如幕的长发瞬间散落在脸侧,在少年周身拢上一层‘阴’影。
萧清蹙眉,不由自主想要起身。
“别动。”男人声音云淡风清,却隐隐透出不容置疑。
萧清身子一滞,还是老实坐了回去。淡淡垂眸,脸上看不出情绪。
感觉头上那双修长带着冰凉的手指轻巧拢过她的发丝,指尖若有似无触碰到她的耳侧,后颈,脸侧,周围的空气隐隐染上一丝旖旎。
萧清垂下的眸子闪烁莫名,隐隐有光芒似要破堤而出。
“原京兆府尹陆昭是陛下的人?”虽是问句,但萧清语气中却无丝毫疑问。
“恩。”男人声音无丝毫起伏,手中是‘玉’檀石楠木梳,轻轻梳理着萧清微湿的墨发。
“为何要帮我?”萧清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留下一道‘阴’影。
先不说陆昭为何偏偏那个时辰去地牢,又为何恰巧看到方正出来,就单看他明明发现了异常,却安然无事出现在大殿这一点,就知此人不简单。
当初她只是觉得疑‘惑’,但却未曾多想。直到今日看见陆昭身上长衫才发现,陆昭并无挂带‘玉’佩的习惯。
若是通常携带‘玉’佩之人,他们会将‘玉’佩挂在身前,而不是身侧。除非那人习惯带着的,是佩刀长剑这类的武器。
所以,陆昭所说的随身携带的‘玉’佩掉落,回来时恰巧才看到犯人从地牢中出来一事,应该是另有蹊跷。可能是陆昭从一开始便知道丁三方正两人的真实身份,才会潜伏在衙‘门’中守株待兔。
若不是陆昭出面作证,可能她一时找不到这两人犯案的证据。也不会知道凶犯的真正目的了。而且陆昭身上隐隐流‘露’出一丝杀伐血气,跟这个男人身边的人很像,所以他就猜测,陆昭可能是这个男人安‘插’在衙‘门’中的人。
那么前段时间男人故意罢免陆昭,应该是为了让他更加方便查探衙‘门’中的线索。
衙‘门’中火‘药’的藏身之处,还有前去送货之人的身份,这些若不是由他细细调查过,如何能全被他恰巧碰到?
萧清眼中思绪闪过,没有发现肩后微湿的长发,在男子手中一点点变干。还有‘潮’湿的长衫,水汽也在一点点蒸腾。
“只是要掌握必要的情报而已。”帝王淡淡道,手指下的动作不停,优雅熟稔,仿佛做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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