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碳浓度过高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眩晕气闷。眼皮发沉,两眼干涩肿痛,好像睡觉前大哭过一场似的。
一时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她扶着脑袋在床上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待铃声停止又响起,才反应过来那是电话在响,而非闹钟。
何岚氲从床头的书堆里翻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大字:穆辽远。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过遥远,无比熟悉,又疏远陌生。她已经有整整两年不曾和他联系过了,更不知道这通电话接通之后会面临什么。
她盯着那三个字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它自动挂断。
不一会儿有消息发过来:“有空回电。”
她翻开通讯记录,发现他们最近常有通话,但时间都很短,大多不超过三分钟,集中在晚上九十点钟左右,只有昨天的最长,有20分钟,时间也最晚。
所以,现实确实跟她经历过的不一样了。
她镇定下来,整理了一番思路和心绪,给他回电话。
“岚氲?”听筒里传来迟疑而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忙,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她说,“刚睡醒。”
“我以为这个点你已经在办公室了,抱歉。你还好吧?”
何岚氲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零七分。“做了个噩梦,起晚了。”
“噩梦?没睡好吗?”
她试探说:“梦见你爱上了别人,劈腿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一滞顿:“……怎么会呢,我们已经订婚了。”
她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欣喜若狂,然而心头涌起的却是淡淡的失望。两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只是订婚状态。
人心果然贪得无厌,刚刚达成一个目标,马上就想要更多。
何岚氲起身,一边下床一边问:“你怎么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昨天晚上你说的事儿,我仔细想过了。”
何岚氲不确定他指的什么事,沉默不语。
“电话里说不清,正好我这边的项目已经收尾了,接下来会有半个多月的假期。你这段时间忙不忙?要不……我去找你吧?”他略一迟疑,随即又补充,“我还没见识过传说中的曙风屿。”
何岚氲赤脚踩着地板走到窗边,双层真空玻璃和落地遮光窗帘隔出一个寂静幽闭的巢穴,连海浪声都几不可闻。陡然间拉开窗帘,一望无际的碧蓝海域携裹着朝晖扑面而来,通透辽阔,仿佛隔着透明的玻璃幕墙,亦能感觉到水汽清风拂面穿过发梢。绿树与白沙之间那栋形似海鸥振翅的奇丽建筑,就是她日常工作的地方。
曙风屿一如昨日般美丽。单从外部看去,它更像一座度假海岛,而不是寡头财团豪掷亿万铸就的研究基地。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突然被晨光洒满的房间。独自一人居住的公寓,极简到可以称之为家徒四壁。四白落地,同色的入墙式衣柜乍看与墙壁浑然一体;家具除了一张床别无他物,床品自然也是纯白的;所有的杂物包括隔夜衣都收进柜子里,就连床头柜也是用一块搁板代替,上面整整齐齐堆着一摞睡前翻阅的书籍。
这是她的房间,空白单调到宛如不曾有人睡过一夜,与昨天并无二致,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都变了。
她分明还记得昨天晚上加班到十点多,回到公寓时已疲惫不堪,母亲打来电话告诉她穆辽远和吕瑶结婚了,那尖锐刺痛的恨意仿佛仍有余悸。然而一夜过去,那些已随着迷离的梦境一同消逝,不留丝毫痕迹。
她做到了,所谓的命中注定照样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可以修正,穆辽远没有爱上别人,他还是她的。
屋内唯一有些凌乱的是她刚刚睡过的床,被角翻起,光滑挺括的高支棉床单在她起身的位置拧起一个旋。
穆辽远曾经玩笑说,第一次半夜醒来看到她僵硬的睡容着实吓了一跳,探到鼻子底下有呼吸才放心。
她走过去单手把那个旋强行拉平,一如她消灭所有阻碍她的坎坷崎岖,然后突兀地开口:“辽远,我们结婚吧。”
这个提议显然让他措手不及:“结婚?你怎么突然……”
“我们已经订婚快四年了,该结婚了。”她一鼓作气地说下去,“你不是正好有半个月假期么,我也闲下来了,一起回家把事儿办了吧,下次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凑到咱俩都有空。”
说完过了许久都不闻回应,久到她以为电话断线了:“辽远?”
他又沉默了片刻方回答,声音平稳:“你先别多想,后天我就休假了,过去找你,我们见了面再细说,好吗?”
他向来如此,不擅长拒绝。两个人的关系,总有一方要主动一些,这个角色也一直都是她在扮演,她习惯了。
恋爱,是她先表白的;订婚,是她向双方父母要求的;现在结婚由她来提,也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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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与公寓只隔一条街,步行五分钟就到。何岚氲走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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