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扶着饶晨上了马车,指挥车夫赶车离开没多久,费房和宋吉一行就后脚赶来。
眼前的景象除了让他们震惊之外,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到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宋吉的这几个师兄弟到底是死在饶晨的手中还是死在玄靖的手中。
但是毫无疑问,无论是饶晨和玄靖谁动的手,对于宋吉来说,他都惹了不得了的人。
宋吉仔细查看了几位师兄弟的伤势,都是被人一枪毙命,根本没有相互搏斗的迹象。
对于自己几位师兄弟的武功高低,宋吉还是知道的,但是对手的手段明显更加凌厉,先不说对方手中的这种连发火铳在江湖上珍稀无比,单是这连开五枪但是自己这些师兄弟居然毫无反应,开枪的人本身武功也深不可测!
“宋……宋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吗?”费房毕竟只是个世家子弟,平常飞鹰走狗或许是个高手,但是遇见这种真刀真枪杀人的场面,费房焉能不怕?
“是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师兄弟,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将现场处理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宋吉虽然也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是好歹他在江湖上的时间要比费房长的多,见识和阅自然也要丰富些。
眼下这里虽然已经出了丰都城,但是还是在丰都的地界上,万一要是被人撞见这几具尸体,到时候宋吉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更加麻烦,要知道宋吉这回请师兄弟们出手帮自己教训玄靖和饶晨两人乃是私自行为,师父汪强卧病在床,并不知晓此事,眼下五名师兄弟一役殒命,将来师父要是问起来,自己应该如何作答?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涌上宋吉的心头,这会儿的宋吉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个有两个大,但是事已至此,再想什么都没用了,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要做的事情只能是瞒得一时是一时了!
“费公子,你我赶紧加把力,将这五人的尸首都扔到街边他们的马车之中,然后我去找些火油,将这马车一把火烧了算了!”
宋吉心中打算明白,只要他将这几人身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事全部拿走,然后再一把大火将马车烧了,到时候就算丰都府尹或者左威卫查起来,也是无头公案,死无对证的事情。
谁知费房此时却两腿发软,声音都有些发颤:“宋大哥,这些人死的这么惨,已经没有头了,你还要将他们焚烧,就不怕将来做恶梦吗?”
“废物!这几人就死在大路旁边,要是被人知道了,用不了几天就会查明他们的身份,到时候我跑不掉,难道你就能独善其身?现在趁着没人,赶紧将尸体处理了才是正经!”
费然此时心中没有任何主意,只能听从宋吉的安排,两人慌慌张张地将尸首全部塞进马车之中,宋吉又仔细将几人的身上搜了一遍,将几具尸体身上的所有物事全部搜了出来,然后将车子赶到道旁的树林之中,让费房先行看管,自己则骑了一匹快马,前去寻找火油。
……
“景轩,你这个当口还有心思喝酒,我真怀疑你的胸膛里装的是不是石头,这般冰冷!”
费嫣、饶晨、玄靖三人坐在马车之中,正在赶往玉香山的路上,饶晨现在还在昏迷,但是唿吸已经匀称了许多,看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
玄靖一上车就在车上找了一个柔软的位置,然后半躺着,手中举着刚才喝了一半的贺州上等葡萄酒,悠悠哉哉地喝着。
似乎在玄靖看来,刚才下车不过踢开了几条挡路的野狗而已,然而对于费嫣来说,事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脑海中还回想着刚才的场景,自己拿出峨眉刺准备拼命的时候,五名蒙面大汉的狂笑声还在耳边飘荡,勐然一声枪响,五颗大好头颅被轰成肉泥。
这种场面费嫣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而刚才一个唿吸之间杀掉五名江湖好手的玄靖,现在却和自己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好整以暇地喝着酒。
“不然呢?”玄靖淡淡问道,“难道我们现在赶回去,找些和尚道士,给那几个贼人再做场法事、好生安葬一番不成?”
“你!”费嫣虽然被玄靖堵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玄靖的魄力。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干净利索!
“可是那五个人都是汪强门下的弟子,现在全部失踪,你就不怕丰都府尹和左威卫查起来?”
玄靖听费嫣这样说,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费姑娘言之有理,只不过这件事情真正的目击者,加上外面的车夫,也不过你我四人而已,不如我现在就将你灭了口,将来不论谁来追查,都拿我没办法!”
费嫣一愣,随即吃吃一笑道:“景轩你大爷的!”
“为什么骂人?”
“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灭口,太尉府费家的yòu_nǚ,丰都饶家的独子都不见了,你以为丰都府尹要是连这个都查不出来,他的位子还能坐得住吗?”
玄靖用手捂住了脸,被人当面打脸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别说玄靖肯定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就是有,他也绝对不敢一次干掉费嫣和饶晨。
这两个人在丰都可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就如费嫣所说,只要他们失踪一天,丰都府尹白召和左威卫将军石庭君就不可能睡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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