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需要一个答案的。
桑诺曦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凌厉的衣衫,而后慢慢坐起身,促使两人的目光可以平行在同一个高度。
她毫无保留的看着她,几日未见,她是要好好将这张脸看够了,看细了,看足了,才能回答她的答案。
可是越看,她心里那无边的痛,就蔓延的越快。
最后她不得不留恋地易凯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若有若无的笑容“是我。”她平静的表情里,就像在描述一件事不关己的琐碎“是我杀了你父亲。”
空气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安洛旸用力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胸口只是在一瞬间收紧了呼吸,整个身子似乎变得比那玄冰之地还冷。
“原因。”她语气里平和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她每次这样毫无温度的语气,就可生生拒人千里。
“杀人还需要原因吗,我本来就是杀手,受人所托也好,一时兴起也罢,这也是他该得的下场。”桑诺曦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眼神里似笑非笑,甚至有些嘲弄一般。
“你全身武功尽失,你怎能杀得了我父亲。”拿这样的理由搪塞她,这人当她傻瓜吗?
“答案也很简单,人们对自己信任的事物,总是没有防备的不是么?”
这一句话,显然刺痛了安洛旸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人们对自己信任的事物,总是没有防备,是啊,所以你桑诺曦,就是在利用我的信任来伤害我吗?安洛旸这样想着,她的眼睛里开始毫无防备蔓延出了某种东西的破碎,是对桑诺曦失望的破碎,对自己无法忍住悲哀的破碎。
桑诺曦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了,她怕她会忍不住抱她,好好地抱一抱她,再也不要伤害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毕竟她的伤害是暂时的,她不想让安洛旸去接受更大的伤害。
房间里静悄悄,几乎没了声音,她忐忑的等待着,等待安洛旸的审判。
就在她刚刚要被这巨大的安静包裹到窒息时,手腕却突然被她握住,很大的力道,几乎就快把她从帐床上拉了下来,她痛的皱起眉头,接下来,又是特别响亮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半个耳朵都嗡嗡嗡,听不见了声音。
这一下终究是要落下来的,终究是要承受的,在桑诺曦最初决定揽下一切那刻开始,她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与心痛的准备。
只是当这一下真来临的时候,到比她预料的轻很多,她本以为,安洛旸会毫不犹豫杀了她的。
“混账,你果真是个混账!”
安洛旸紧咬下唇,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着,她看着那个人涨红的脸蛋,她这一巴掌可不轻,她白皙的半边脸刹那间就红肿了起来。
偏偏看着她柔弱模样,安洛旸竟可恨的于心不忍起来。
眼下有要事处理,一时又不知该拿她如何,安洛旸有些想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面对桑诺曦时,越来越犹豫了,她看着桑诺曦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犯憷的疼惜,恨自己,也很她,更恨这乱世,只好走出房间,命人暂且将她关了起来。
只待腾出时间后,再来审问。
第38章春空千鹤若幻梦
安北平的葬礼办的低调而仓促。
夏日马上就要结束了,但那几日的太阳却显得格外毒辣,火热热的烧灼着大地,让花草树木都奄奄一息的死寂般沉默着。
眼前江湖正是风起云涌之际,崆峒群龙无首,此事传出,必定会被人虎视眈眈,所以安洛旸立即传令,命崆峒上下封锁安北平去世的消息,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她自然接过了执掌崆峒的大权,压力犹如罗网一般扑来,逼得她透不过气。
这事情里存在蹊跷,一直都有蹊跷,任她对桑诺曦的了解,那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伤害她以及伤害她身边人的事情来。
她也不明白她凭什么如此信任桑诺曦,但就是莫名的一种笃定,然而,至于桑诺曦为什么要骗她,这其中的缘由就要花些心思来解了。
几日忙着维护崆峒,又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令安洛旸茶不思饭不想,频频感受到源自体内深处的无助感。
而事情的出入,是在一个她不小心昏睡过后的晌午。
帽儿来到了她的书房。
帽儿很担心安洛旸到底能不能承受住事实的真相,但思来想去,又没理由要桑诺曦白白承受这些冤枉,所以最后他还是觉得吐出了实情,师姐向来聪慧过人,她相信这一次,师姐也一定会带领大家度过这次难关的。
夜里静悄悄的,即使琐碎的事物已经让安洛旸忙到身心疲惫的地步,却仍然毫无睡意。
安洛旸坐在书房处理平日那些堆积如山的琐事,
正巧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矫健有力,烛光外印衬的身影高大挺拔,未闻其身便知是何人了。
所以当柳少凉站到她面前时,她也无动于衷没有抬头,只是淡淡一句“这么晚了,有何事吗?”
柳少凉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借着灯光,将她的轮廓细细打量了一遍,低头侧目的时候,鼻翼要显得比平日还秀丽挺拔,一些暗影磕磕绊绊的穿过光降落在她柔软的睫毛上,一绺秀发怕是累了,软弱无骨的紧贴着她雪白的脖颈,她的皮肤看起来剔透润白,即使不像二十一世纪那些女孩子们那样每晚敷面膜,也分毫不显粗糙。
她修的好看的眉,轻轻蹙在一起,认真又迷人,即使安安静静坐在一处,那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还是会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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