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
完了完了,王爷发火了,他双股战战,脑海里疯狂回忆到底是哪里惹到王爷。
要设法补救,否则小命休矣。
他跪在地上。
李贞一挥手将茶杯扔到他面前,啪地一声碎掉,碎裂的瓷片锋利尖锐,赵德福只瞄一眼,心脏就剧烈收缩。
好久了,好久没见殿下发过这么大的火!
赵德福心间百转千回,难道是昨晚殿下入夜回府,觉得齐王府人心散漫,没规没距;还是府中混进了恶人,怒他管束不严?
赵德福真是快要吓死了!
李贞盯着他,目光沉沉,仿佛他做下什么滔天大恶:“谁动了我衣衫?”
难道——
赵德福福至心灵,瞬间反应过来,难道是殿下身上有密信,昨夜被奸小盗取?
他赶忙说出几个昨天服侍的内侍名字,这些人都很可疑!
李贞垂眸瞅了一眼腰间玉佩上陌生的络子,心如刀割一般,六儿送给他的络子居然不见了,那可是六儿送他的。
心好痛!
痛不欲生的李贞死死盯着赵德福,不错过他脸上分毫表情:“玉佩身上的络子呢?”
“络子?”赵德福先是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奴才见那络子并不十分精致,就自作主张让人换了一条。”
李贞敛眉,周身绕着沉沉郁气。
赵德福几欲瘫软。殿下对吃饭用度一事很少操心,从没见过他对某件衣服某双鞋子表露出欢喜,这种事自然有下面人费神。殿下身份尊贵,自小便是仆从环绕,饮食有膳房,衣衫有针线司,配饰有巧手宫女。
他根本就不需要在这些琐碎小事上操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询配饰一事,能让殿下如此在意的络子肯定大有玄机,说不定藏着什么密信暗号。赵德福暗恨自己手欠,他早该想到的,殿下突然佩戴一个丑陋至极的络子,肯定有缘故。
他居然没多想,就给换了。这一刻,赵德福恨不得抽死自己。
万一弄丢络子,坏了王爷大事,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为了将功补过,赵德福赶紧道:“殿下,奴才这就去将络子寻回来?”
“快去!”李贞已经处在情绪炸裂的边缘。
赵德福连滚带爬,退出去,赶紧去找昨夜换下来的络子。幸亏王爷的东西都有定数,有专人专管,不会随意丢弃,很快就找到络子。
赵德福将络子放到托盘里,托着珍宝一般,恭恭敬敬地呈给齐王。
看着失而复得的络子,李贞将它抓在手里,差点湿润眼角。
缓了一会,情绪才逐渐平复,不过神情还是冷冷哒。
他看了眼赵德福:“还不下去领罚?以后这根络子谁都不许动。”
因为这根络子,赵德福挨了十板子。
☆、补全
紫宸殿
政务处理得差不多,李贞刚要把奏折整理一下,建熙帝突然摇摇头,不知从哪找出许多画像,示意他过来。
这些都是礼部刚刚送来的京师贵女画像,李贞册封太子的诏书已拟,只是还未发放,身份不同,礼部送来的画像也与上次大不相同。
建熙帝想给儿子挑个良娣。
李贞抬头,只扫一眼便知其意。
他没有过去,而是提起一件事:“阿父,您可还记得建熙十年的端午?”
怎么会不记得?建熙十年深秋,陆皇后薨。
那年端午是建熙帝与陆皇后度过的最后一个端午。
建熙帝眼角微微湿润,他看向李贞,笑道:“记得,哪里会不记得?我清楚记得那年端午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吃着粽子,你突然发火扯坏了我的荷包。我舍不得呵斥你,你阿娘动了怒,罚你去面壁思过,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我替你求了好几次请,你阿娘都不许。”
提起往事,建熙帝嘴角微翘,神情柔和。
李贞低头看了眼腰间不甚精致的络子,抿了抿唇,而后抬头看向建熙帝,神情认真:“阿父可知我那日为何突然发火,扯坏您的荷包?”
难道还有什么缘故不成?建熙帝好奇,探寻地看向李贞。
李贞道:“因为阿娘也为您缝制了一个荷包,端午要佩戴祛除五毒的配饰,阿娘久不动针线,技艺生疏,绣五毒荷包时费了许多心思。那会她身体还不好,不能太过劳神,断断续续绣了三个月才绣好。可是……阿父当日却戴了旁人绣得五毒荷包。”
一股酸涩之气瞬间堵塞心口。
建熙帝想起来了,那会王昭仪刚进宫,她年纪小,性子跳脱,带着些孩子气,他不免因此多宠爱了些。那日端午,他佩戴的正是王昭仪缝制的荷包,她兴奋地将荷包呈给他,还撒娇地展示自己手上的针眼。
他心中一软,便佩戴了那只不甚精致的五毒荷包。
如今想来,心脏仿若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疼。
原来阿媛也为他缝制了五毒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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