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的胳膊,心里似乎有一座天秤,正在一步一步向另一边倾倒...
卢曼桢一开始就知道泠伊人住院了,她的父母都是安、秦两家的家庭医生,而她,好几年前就开始为泠伊人做心理治疗,和她也算得上熟。
这一天,她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刚往里面扔了一颗薄荷糖,一抬头就看到那个一身条纹病号服的瘦高女人,耷拉着拖鞋,倚在她的门口,她忙呷了一口水,“想通了?”
泠伊人苍白着一脸,摇摇头,“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卢曼桢喝得急了,舌头差点被烫卷,一只手扇着风问她:“你真打算好了?”
冷漠的脸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实话回答。”卢曼桢急忙抽出一沓纸,一支被磨光颜色的银质钢笔在两跟手指间转了转,“那么,我们开始...”
“第一次,你发现自己喜欢女孩子,是什么时候?”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她,巴不得将她的呼吸一同记录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谁没个第一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徐孟夏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推开了画室的木门,稚嫩白皙的小脸泛出了薄薄的汗意,柔柔的声音颤抖着从轻薄的唇间发出:“请问...泠伊人在吗?”
宽大的画室里每隔几步就放了一个画架,厚重的模特桌上放着一个造型优美的石膏像,安静的空间忽然被一个娇柔的声音打破,泠伊人从对开画板背后探出头来,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直直望着她。
心如小鹿乱跳,徐梦夏小脸通红,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每走一步仿佛就能听到自己越加沉重的呼吸,“你...你好...我是刚转学到你们隔壁班的徐梦夏...我想...”
画架背后那双灵动的眼睛霎时暗下来,抬起头看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张朝思梦想的脸,徐梦夏胸中一窒,看那颤动的睫毛就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终于大胆将这句话说出口,直直伸出去的双手紧紧攥着一个白色信封,夏天的凉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将她厚重的刘海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斑驳的树影在画室里晃动,声调一点点降低:“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好意思,我以前见过你么?”
“你...你以前是我妈妈的学生...你来过我家补课...你忘了吗?”徐梦夏打着结巴说道。
停下手中的动作,泠伊人歪着头,若有所思,“袁老师?”
“是!”徐梦夏猛地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但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徐梦夏缓缓的低下头,泪水在眼里打转,“我...”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离开这间画室,我不习惯有人在我身边吵闹。”冷漠绝情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泠伊人明显已经没了耐心。
徐梦夏满脸沮丧地离开了。手中那个洁白的信封被轻轻一掷,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篮里。
卢曼桢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她,“在最开始,你一点也不喜欢她?”
“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泠伊人更正道。
纤细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卢曼桢停住了手中的书写,“那你怎么能确定你就是喜欢女孩的?徐梦夏是第一个走进你生命里的女孩,你却说你没有喜欢过她,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她?”
“不是。”泠伊人第一时间给出了否认的回答,“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就是知道...她好歹在我的生命里流窜过,无时不在,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卢曼桢点点头,“对待徐梦夏,你的感觉是最特殊的,就像一个故事,只有你说出来,才会有更深刻的感受,作为一个特别的听众,我只想听一个从你口中说出来的真真实实的故事。”
泠伊人皱了皱眉,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花裙摆、小酒窝像一个漩涡将她快速卷入万劫不复,卢曼桢一直看着她,没有将她从沉思的拉扯出来。
“我不想她离开,一点都不想,她很好,只是不适合我,高浔是这样,周苑也如此...都是我...都是我...”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喃喃自语,卢曼桢放轻脚步走近她,将她拢入怀里,轻轻的抽搭声从怀里传出来,“每个人都说不是我的错,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轻缓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困兽般瑟瑟发抖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泠伊人又沉默了,泪如雨下,任凭泪水恣意流淌,她终于开口:“梦夏,是因为我才死的,不是别人说的什么意外...”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收到一封信...”哽咽的声音几乎要将她的呼吸一并带去,泠伊人紧紧攥住卢曼桢的衣角,好似要把那块布料用力撕开,“没有人会在凌晨两点洗澡...”
卢曼桢的心咯噔了一下,难怪她询问过犹豫很多次,犹豫一直口口声声说徐梦夏的死与泠伊人无关,一切只是意外,但治疗过程中,泠伊人不断重复的一句就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的确,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在凌晨洗澡,除非是一心想死的人,因为凌晨两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仿佛能感觉到她心中莫大的痛楚,得知真相的卢曼桢不打算在徐梦夏的问题上继续追问,但好不容易撬开了金口,就不能这么结束,“那么,高浔呢,你认识她的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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