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候仲夏,时令迫近重午,天边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晴朗,烈阳照然高样悬挂在天中,近午时的空气显得稍微闷热。
皇城外的百姓迫不及待蒲节的到来,家家户户门上皆以挂上蒲艾。
漓紫兰被奴仆们小心翼翼的搀扶到正厅殿椅上,受到风寒以来备受呵护的这段日子让她心暖许多,过了这十来天的修养,她已经痊愈大半,这全归功於这群贴心的下人们,其实,她从不把他们当下人使唤。
「娘娘,来,该喝药膳了。」递上冒著热腾腾白烟的膳盘,一人舀起一口y体轻吹著,试图凉化它。
漓紫兰溢笑出声,悦耳的甜美嗓音响著一厅,「你们别这麽辛苦了,我会自己走动,也会自己吃喝,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炖药膳。」
「不行,不到完全痊愈的地步,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没那麽严重,琴儿。」他们就是这麽爱c心她。她顺手接过瓷碗及羹匙,自行食用了起来,啜了几口,馀光瞥见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就捧在玲儿手中,抬头问:「咦?那壶里头是什麽?」
众人往主子视线看去,玲儿开口:「娘娘,这是菖蒲酒,玲儿和雪儿找来的,重午时节将近,古代记载,菖蒲酒可以免疫身体的。」她兴奋道,赶紧倒了一小杯端上前,「娘娘,要不喝喝看吧?」
「你们何必这麽麻烦?」语似责备,其实感激万分皆在不言中,她拿起杯一口饮尽,「药膳也喝了,菖蒲酒也喝了,我可以走走逛逛了吧?」这几天她被看得像孩子一样,去哪儿都被奴仆阻止,好似她还是三岁n娃。
「可以呀。」语毕,就见主子起身,所有人乖顺的跟在後头。
突然,听见g门守卫朝里边大喊:「晴妃格格驾到。」
闻言,奴仆各个面面相觑,接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步至门边,恭敬的做著他们该有的礼法,「参见晴妃娘娘。」
炎晴无心理会那些让她视如敝屣的下人,直接了盪的走到她的面前,美眸带著刺般的打量她一番。
「看见王后不用遵循礼法吗?」琴儿在後头咬牙切齿道。
「哼。」睨了她一眼,再回过头看著眼前这同样有著绝美的女人,「过不久王后的位子就是本公主的了,还得向你敬礼吗?」
即便被这番话螫疼了心头,她仍然是保持一贯的态度,笑容不减,却气势十足,「晴妃,你做了王后也是後来的事,至少现在,你得有点规矩,不是麽?」
「有谁不知道我现在在这个皇城里拥有特权?王后?我想我无须放在眼里,更甭提得对你必恭必敬了。」
「那也罢,我一向不在乎礼节。」她耸肩,表示无所谓。她不要对谁低声下气,就算是皇甫曦的新宠姬,她也不在意得罪,像是要把这一个月来累积的情绪和委屈通通发泄出去一样。
不甘心对方毫不被她的激怒动摇,炎晴又道:「王后,你的身子,可安好?」
「无须晴妃c心。」
「本公主怎麽会c心呢?你要是病了,我才有更多的机会呀,可不是?」看见漓紫兰顿时敛去淡笑的神情,她开始得意,「本公主是代替王上来关心关心你。」
「那麽,请晴妃替我转告,想找人代他探病,倒不如找宰辅,或者太辅或者下人,都可,不必那麽麻烦还找新女宠来,我承担不起。」
炎晴勃然变色,不满她语带讥嘲,讽笑她还只是个「伺宠」的地位,「王后这位子不是占著就赢,起码现在王上天天夜夜都待在我身边,而你现在的处境和被打入冷g女人没什麽不同。」
「比起当个伺宠,我也宁愿像现在一样悠閒,不用当个太下贱的角色。」她是满腔怒火,酸涩苦痛都拧在心,委屈到现在已一个月,还被欺侮的不够吗?
她不过问,她不c手,她可以无视整个城里的议论纷纷,那麽为什麽还要逼她去面对这麽残忍的事实?
「你──」炎晴气得直跺脚,正要开口,却突然噤声。
「参.参见王上……」所有奴仆立刻跪安,在场众人全诧异著他的到来,为何没听见守卫喊王上驾到?
依王上单独前往的情形来看,只有一个可能,守卫全被他一声令下闭上嘴。
「王.王上。」炎晴方才的势气顿然减去一大半,语气战战兢兢,任谁都敢打赌他悄然到来,必把刚才的唇舌之战听的一清二楚。
漓紫兰只瞥了他一眼,略去了那些虚伪的礼节。
黑瞳紧锁著那张久违的红润脸蛋,越过炎晴的身子,食指抵在她的下颚,却强而有力的扳正逼她抬眸直视他,「看来你恢复的挺不错,伶牙俐齿又回来了。」尾意带笑,笑中却又带怒,y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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