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支持不住,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而那傀儡便立即抬脚将东方予的身体踢进放养着毒虫的大坑,锁链连带着被摘下的残腿断臂落进坑里,坑中毒虫在血腥气中乱爬乱撞、扑上撕咬。痛得晕去的东方予又痛醒过来,在坑中翻滚挣扎,压碎不知道多少毒虫毒物,泥污血迹混杂一起,沾染在东方予的残身上,声声惨嚎如厉鬼夜哭。厅中队列整齐的五色衣衫弟子见血之后兴奋异常,盯着谢逸三人蠢蠢欲动。
叶辰在两名傀儡手中拼命挣扎,叫道:“安安,不要……那么……残忍……好好的问……真相……”
“哈哈哈哈……”安安不听不闻,只厉若夜枭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不绝。他步下高台,赤裸的双足踩过碎盏鲜血。他停在谢逸面前,表情却是柔媚天真,那样的表情让厅中有一瞬间的静止,但也仅仅是瞬间,他苍白如玉的手指已刺入谢逸胸膛狠狠抓下一块肉来,尖声道:“这是给我爹的!”谢逸武功已失无力反抗,抑制不住冲出口的惨叫,嘶吼道:“妖孽啊--”
“安安!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叶辰被傀儡按在竹椅上动弹不得,气极攻心内伤发作,挣扎渐渐无力。
安安脸上的笑容璀璨如星,明艳已极:“这是给我娘的!”话出了口,谢逸胸上的肉又被抓下一块,谢逸浑身颤抖,破碎的衣衫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如蝶,血蝶。
安安笑个不停:“谢大侠,我爹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叫过?谢大侠,你叫得还真是好听,我喜欢……你若乖乖说出戊戌年九月十三夜你们在什么地方,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语声未落,他手臂一展,又是一块鲜血淋漓的肉落在他手上。
“安安!”叶辰叫得无力,只觉得肩上的手一松,他跳起来,眼前却是鬼影幢幢,一切都看不清。他竭力睁大了眼,却只见血色不见人,他摸索着抓住手边最近的一个人,疯狂地摇晃着:“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父母兄弟?告诉我!”
19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现在明白了?”对面榻上盘膝坐着的安安在窗外的天光里只剩下黑色的剪影,边缘模糊不清。
叶辰不语。没什么可说,索性不说。
“谢逸死了,喂了我们的蛇儿,真有趣,他进了宝盆还要骂我。”安安嬉笑着,抬手将那株灵醍草托在掌中,抚摩着片片长叶,轻飘飘道:“不空和尚和慕容非还活着,想问他们详细情况么?或者,亲手杀了他们?”
“不必了,我相信他们现在一定生不如死,你的手段……”叶辰苦涩一笑,“安安,十二年前你就说过要替我报仇,现在你做到了,我是不是该谢你?你有手段,我做不到想不到的,你能。安安,我必须谢你。”他靠上床柱,闭上眼睛,低低道:“可是你记住,要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但休想辱我!你……不是有很多宠物可以随意玩弄,何必……何必……”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是!宠物比你好玩得多,但你不同,你是我的……夫……人……”安安的语气忽然激烈,刻意咬重了“夫人”两个字,恶毒的嘲弄的,可也绝望。
叶辰身体一僵,手抓紧了身下的布单,他感觉得到安安小巧的身体贴上他的胸膛,清凉柔软的磨灭着他胸中燃烧的火,让他有种想要抱住随意扭曲弯折的冲动,也许是恨吧。但他也感觉得到安安的呼吸就在耳畔,冰冷的,如雪山严酷无情的风,于是颈上的皮肤便象冰湖的水,随着那呼吸一点一点的结了冰、冰层扩展开去,凝成四个字:屈辱,悲哀。
谁的屈辱?谁的悲哀?
“辰哥哥,你的怀里还是象小时候一样的暖,真好。这些年,我一直都冷,到处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有你的梦里是暖的,每一次梦见你,我都高兴得很。现在,真的你在我身边了,以后你还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喜欢,真的喜欢。你还是个人呢,身上是暖的,好暖,我喜欢……”安安低低地说着,语调慵懒而迷醉。然后他却猛地离开,帘子劈啪一声被重重甩上,再无动静。
叶辰无话可说,心底的苦涩愈发浓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狂乱地击在桌上。竹桌禁不住他一掌,碎片散了一地,重力反震之下胸中又是一阵绞痛,他按着胸口不住喘息。他知道安安并没有废去他的武功,可是内伤未愈,一样不能随意动用真气,便是能动用真气又能怎样?在这五色教属地寸步难行,出了五色教属地也一样无容身之处……这江湖,这侠义……
月光从窗格中洒进来,那盆灵醍草在风里摇曳着,地上的影子轻灵俏丽,婉约如蝶。
他颓然坐在地上,伸出手去摸索着那草影的轮廓,惨白的月光下,他手指也是惨白的。他抽搐似的用力甩手,却甩不掉那死样的颜色。他攥起拳头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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