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脑海之中,伸出手触摸,只有一片虚无,绝望的纵身跃下,黑色身影消失在雾霭弥漫的断谷崖边。
风自耳边呼啸,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轻,总是羡慕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那辽阔的随意,如有来世,就做一只苍穹下的鸟儿吧,找寻到柔欣的身影,然后永远守在她身边。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安静的谷崖一声沉沉的巨响,在崖壁上碰撞出悲哀的回声,血溅满地,那抹黑色的身影几乎摔得四分五裂,一只手臂滚到了很远处。
残骸血肉模糊,静静定格在那里,连一声呻~吟也没有,温瞳已经永远无法再醒来.
一个时辰,风云变幻,豆大的雨滴垂落深谷,混着血的雨水渐渐变得清澈,冲散了血迹,温瞳的尸体就像地面的一块岩石,一棵青草,再没有任何突兀之处。
迷茫的雨水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靠近,长发及地垂落,衣衫破旧,被雨水打透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蹲下~身捡起那已经摔烂的残碎长笛,还有那本被浸透的蔓氏天书,看着看着,竟莫名的傻笑起来,喧嚣的雨水夹杂着单纯的笑声,她开心的绕着温瞳的尸体转起了圈圈,还跑过去把断臂捡起来拿在手中把玩,眉眼间的欣喜,就像个单纯的孩童。
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丰腴,没有了当年的风华,然而额间的七色月牙依然清晰,十年前,青藤与潭水虽救了她的命,撞击却毁了她所有的记忆和思绪,好多事她已经记不得了,好多事都变得模糊,她像个孩子一样生活,在这里过得很幸福,不是疯了,而是傻了,傻子的幸福最单纯.
自她坠落后的十年间,蔓长青藤枯萎,渊深潭水干涸,像上天要惩罚下一个落崖的人一般。
蹦累了,跳累了,她便拿着她的手臂坐到她的身边,雨水滴入她的眼眸,她眨眨眼,依然傻傻的笑着,把碎笛紧紧塞进自己怀里,歪头哼起了曲子,那些音符好像烙印在她的灵魂里,总是自然而然的飘出唇边,特别是在落雨的时节.
单纯的声音穿透滂沱大雨,刹那间,烟华弥漫,朦胧了山水尘世,仿佛穿越过漫长时光,同样的水雾喧天,亭内微凉笛声悠扬,有一个黑衣女子缓缓靠近,跳下牛儿,摘去斗笠,扬脸微微的一笑,俊秀温柔,恍如隔世...
傻丫头的眼眸忽然有些酸,有什么东西混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嘴角的笑却还傻傻勾在那里,傻傻的哼曲,傻傻的晃头,傻傻的守在那四分五裂,永远不能再吹笛的女子身边...
不会再有一个吹着长笛,背负着满身仇恨,痛苦却笑容温柔的温瞳,也不会再有一个七彩华服款款柔情,小鸟依人的蔓柔欣,伤痕,眼泪,还有天长地久,早已在岁月的轮转中被揉得粉碎...
温瞳永远欠了柔欣最后一句...我爱你...当她想对她说时,蔓柔欣却永远再没有机会听到了...
倘若再有一瞬能让我执起你的手,我便永远不会再松开...
*****
又到八月十五,山寨里开始热闹起来,十年间,雪寒寨已经是远近闻名无人敢得罪的极恶土匪寨,比山寨更让人畏惧的,则是那如阎罗般厉害的压寨夫人。
雪寒寨表面姓白,其实早已易了主。
[当家的,今儿晚上酒席要怎么摆?]那哈着腰的土匪虽是问的白依,然而眼睛却往旁边压寨夫人身上瞄,谁都知道在这寨子里倒底该看谁的脸色行事。
白依根本懒得理这些杂事,不耐烦的挥挥手,[问她问她,别来烦我。]这都八月的天了,居然还热得要死,真要命,她掌中的草扇抖个不停。
蔓倾舞交待几句便打发了下人,笑着靠过去抱住还是那么土的土包子轻轻亲吻,[热就脱了吧,当是给我个饭前点心。]这些年,她坏坏的痞气未减反增,除了笑起来时眼角开始有了细细的纹路外,美貌风华一如当初。
[去,你就没正经。]在倾舞面前,白依似乎永远都像个被调戏的青涩小姑娘。
十年恩爱,彼此早已习惯接纳了对方的一切,无论是倾舞的霸道,还是白依的土气,这些都成为她们相处的情`趣,倾舞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她对白依的爱就像是陈酿的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醇香,她很少会去想挚爱这个词,因为去纠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只要知道与她相爱的人是白依,相守的人也是白依,此生不变,这就够了。
白依被倾舞抱在怀里,虽然两个人的体温纠缠在一起会更加的热,可心间因闷热而带来的烦躁却渐渐平静下来,她扔下草扇,胡乱抓抓头发,[倾舞,先别闹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我们很久都没回去看佳雪和兰姨,今天在家过完八月十五,明天就去看看她们吧。]
几年前,她们把佳雪和佳琦的墓移回了蔓藤仙阁,即使佳琦曾经背叛过,但她依然也是蔓藤仙阁的姐妹,蔓藤七仙子,永远是七个,无论生死。
[好啊。]倾舞用鼻尖蹭蹭白依的脖颈,[土包子,这十年,你似乎一直都记挂着佳雪,只要提到她,你就会不自觉的皱眉呢。]说罢,她抬手轻轻抚平白依眉间的褶皱。
[怎么,你也会吃味?]白依无奈的笑了笑。
[为什么不会?]
[我以为你早就笃定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呢。]
[傻瓜,你当然逃不出。]倾舞靠到白依的肩膀,[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佳雪?]
[你知道么,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嚣张跋扈,最明媚泼辣的女孩,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那一张伶牙俐齿总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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