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门口打盹儿的小二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立马抬头望去,却见一队官兵从北疾驰而来,街上几乎没人,旁边三个准备讨饭的乞丐见这阵势也立马溜了,小二一兜儿瞌睡赶了回去,利索地关了门。
屋檐上的旗子迎风招展,红色的“酒”字显得触目惊心,躲在屋内的小二听着马蹄声走远,这才拍着胸脯慢慢将门开了道缝儿,长舒了口气。
“怎么了?关着门咱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嘘!小声点。”
小二几乎是跳过来差点上手去捂老板娘的嘴,谁知老板娘就这么轻轻一闪,要不是小二用力不大,险些撞到桌上。
老板娘看似有四十岁模样,生的倒还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只是这身体终究还是挡不住岁月来袭,近些年都快成了水缸,不过这份当年的自信可是丝毫不减,自称比得了貂蝉,赛得过西施。
“哼,别想趁机吃老娘豆腐。”老板娘单手叉腰,一扭一扭地走到门口,将门又打了开,身后的小二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抽搐地笑了笑。
谁知,这门才开了条缝儿,刚才在门外逗留的三个乞丐便立马跪下扯着老板娘的裙子,哭道:“三娘啊、求求你施舍点吧、我都五天没吃饭了。”
“我都七天没吃饭了。”
“我、我都、我都一个月没吃饭了啊。”
三人争先恐后的说,争抢着抱老板娘的大腿,老板娘脸都气绿了,一脚将抱着她腿的那人踹开,接着嘭嘭两声,只听三声惨叫,老板娘大喝道:“你们这几个挨千刀的,怎么没饿死你们嗯?滚、都给老娘滚!”
说着,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扭身走了进去,见小二低头捂着嘴痴痴的笑,又是一通怒火,“你!给我看好客栈,人都没得吃了,还管畜生?听到了没有?少了一粒米你也给我滚!”
“知、知道了!”小二一个激灵立马回道,老板娘哼了声,扭着她的水桶腰又走了进去。小二再次舒了口气,老板娘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刚出门就被弄脏衣服,她现在肯定又去重新梳洗,估计忙完客栈也就打烊了。
小二打了个哈气,其实老板娘不生气的时候人还是蛮好的,他想了想,刚想去看外面那三个乞丐怎么样,谁知竟一个也不见了。
“嘿!这乞丐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二】
平宁县一个月前才病死一个刘县令,如今又来了个平宁节度使,以前人头税只要三十文,如今九十文,不仅如此,各种稀奇古怪的税名也应运而生,田地里长草要收税,除草也要收税,美其名曰草木税,出门还有安生税,也因为这几年各地造反的太多,所以只要被看见两三人聚在一起闲聊,轻则充军,重则杖毙。
除了烟花柳巷会有军爷时常光顾,其余店铺纷纷关门,只有这间客栈依旧开着,偶尔来些个客人,多半也是讨税的官爷。
客栈后院平时是杀猪宰羊的地方,现今三娘连厨子都省了,就只剩下一个杀猪台,还有一柄生锈的杀猪刀。
咚咚咚。
敲门三声,不紧不慢。
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儿缝,一个小脑袋噌地钻了进来,小脑袋看模样也二十多岁,生得骨瘦如柴,个子也比一般人矮很多,给他开门的是个粗布蓝衣的女人,看似三十岁模样,她把小脑袋放进来后又警惕地向外看了看,这才关了门。
“你到底和老板娘什么关系?”小脑袋上下打量女人脱口问道,女人眉头一皱,使劲拍了一把他的脑袋,骂道:“说你的事,老娘的事儿什么时候轮的到你管?”
“哦……我就是好奇嘛!”小脑袋摸了摸扭成一团稻草的头发,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女人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怀里的包袱塞到他怀里,嘱咐道:“刚出炉的馒头,够你们三人吃了。”
小脑袋一把接过包袱,取出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就是搞不懂,为、为什么前门老板娘骂人,后门又让你送吃的。”
“先别说这个,探听到了么?”女人急着问道。
小脑袋三两下吃掉了一个馒头,点了点头,道:“我们亲眼看见,他把钱运进了他的宅子里。”
“什么时候,有多少?”女人又问。
小脑袋掰着指头算了算,道:“昨天晚上,三箱……嗯……不对、四箱。”
“这么多啊……”女人喃喃。
小脑袋又说:“我还听说,他这是打算送到洛阳。”
“哦……洛阳,我懂了。”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一定要小心,现在到处都是官府的眼线。”
“好。”小脑袋开了门,四处看了看,又嗖地一下溜了出去。
【三】
自从李存勗灭了梁朝后,又改国号为唐,连年战火使得民不聊生,到处饿殍枕藉,哀鸿遍野。虽然各地起兵不断,但都以失败告终,想来,这谁能做皇帝都是老天注定的,不是你的,强来也是枉送一条性命。
当当当!
街上铜锣想起,看着满天繁星,想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女人坐在屋顶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她叫红伶绝,至少组织里的人会这么叫她,至于真名,时间过得太久,她也不得不忘了。
客栈是买卖,杀人也是买卖,她是杀手,然而这次却不是买卖,不过能赚钱上面应该不会怪罪她吧,她心想,望着不远处两点灯火,一个是柳鸳巷,一个是朱府。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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