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堪堪苏醒尚混乱一团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目光由迷惘转至震惊——元烈可以看清东西了?他,也随之后跳下悬崖吗?他们如今,是在地府相见?……
突然伸指入口,用力一咬,皮开肉绽的剧痛告诉他此刻并非梦中。黄泉浑身战栗,猛地一把揽过元烈,牢牢地,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塞进自己胸口,下颌一遍遍摩挲着元烈发顶,张嘴想笑,眼泪已难以自控地直直滚落——
“……啊,元……呃……啊啊……”
口齿不清地呼唤着,黄泉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只是托高元烈的脸,频频吻过他眉眼口鼻,眼泪沾了元烈满脸——
傻瓜,傻瓜!为什么要跟我一齐跳下来?世上怎会真有你这样的傻小子?元烈……
肋骨被黄泉的大力拥抱勒得生疼,元烈几乎连气都透不上来,咧着嘴,却高兴得快要疯了,黄泉在抱他,在吻他!
费劲将双手从黄泉臂弯里抽出,搂上黄泉脖子,呜咽道:“对不起,我,我不该咬断你的舌头……不该逼得你跳崖,呜……幸亏,幸亏你没事,啊嗬……黄,黄泉,我真的对,对不起……”
舔去黄泉颌上挂着的晶莹泪滴,仰望那双含泪微翘的妩媚眼眸:“其实你也有喜欢我的,对不对,黄泉?不然你不会留着我捏的泥偶,你也不会把我从刑室救出来,是我太蠢,我,我——”再也说不下去,他握起黄泉还在滋血的手指,替他吮着伤口。
除了落泪,黄泉已想不出能做什么,任由元烈舔尽他指上血迹,又举袖抹着他满面泪水。
拭干净眼泪,元烈才想到该给黄泉换药,拿过桌上的药膏,无力的手却怎么也拧不开关得密实的盒盖。黄泉连忙抢过打开盖子,嗅了嗅药味,好熟悉——
“跟当年一样的味道吧?伏离,相隔十六年,居然又派上用场了。”温和的嗓音突兀响起。男子负手踏进屋内,接到黄泉惊喜的眼光,他摇首微笑:“幸好我还在崖底,否则你和他都难逃一死。痴儿,你这回又是为何?难道又有人逼你么?”眼角忽朝元烈一瞥,爆开一抹精光,冷厉如电。元烈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吓出一身冷汗。
这看似温和斯文的中年人,虽然始终笑脸吟吟,却时不时会逸出一丝叫人惊到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比他至今见过任何一人都来得可怕。
惧意经由元烈微抖的手传到黄泉。他轻轻捏了下元烈手掌,示意他莫惊,一手拎着薄被翻下床,拉元烈一并跪倒,向男子连磕几个响头,伸出纤美修长的手指在地上比划。
“你要我帮他解除毒瘾?”
男子看黄泉写出醉梦两字,心下了然,摇摇头:“我传醉梦于你时,就说过此毒无药可解,除非中毒者有足够意志熬过药瘾折磨。能不能过那一关,就看各人造化了。”淡然一笑:“当日我御天道的下属也均服下醉梦,供我驱策。千人万人之中,也仅有一人最终摆脱此毒羁绊,离我而去。此中痛苦,却不是你我常人所能想象的。”
面上浮起几分追忆恍惚,男子微微闭目叹息,怔忡半晌,返身出了屋子:“你受得只是皮肉伤,好生休养个十天半月,便无大碍。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
黄泉仍跪在地上,听他都解不了醉梦,失望之极。倒是元烈扶他坐回床上,安慰道:“既然有人成功过,我自然也可以……黄泉,先换药要紧。啊,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果子?”挑了个最大的送到黄泉手中,看他咬了口。元烈一脸期盼:“甜不甜?要不我再去摘过?”
很甜,甜得仿佛把心都融化蜜里……黄泉忍住流泪的冲动点着头,又咬了一口,拉过元烈,将多汁的果肉渡入元烈嘴里——
甘美的汁水沿两人唇角渗出、流淌……果子滚了一地,薄被掉落床边,没人去捡……
他和他,都只沉醉在彼此甜美的唇齿间,不依不舍地汲取着对方的味道。
“……唔,够了……你,你还没换药……”黄泉的唇终于离开,元烈刚抓住空隙支起身去拿药,蓦然又被按回床上。纤长的手指滑进衣内,轻轻抚摩着瘦弱的胸膛。
原来的元烈,曾有一副矫健柔韧令他着迷的好身躯,可眼下,触手处尽是嶙峋肋骨……酸痛一下从心底直冲鼻腔,黄泉推高元烈衣衫,凝望那没什么光泽的肌肤,慢慢低头,含住一侧rǔ_jiān抚慰似地轻吮着,像是想要舔平上面穿孔遗留的丑陋疤痕。
从未试过的温柔缓缓扩散,元烈睁大了双眼又阖上,抱紧在他胸前游移的头颅,指缝间漏过黄泉的发丝,柔凉若雨……可一个个印落的吻却在他身上燃起簇簇火苗。仰着脖子,一连串无意识的吟哦随着黄泉时轻时重的吮吸流露——
隔壁的人会听到吧。咬住嘴唇,元烈极力不让喘息泻出。黄泉微微一笑,牙齿衔着那已有些发硬的rǔ_tóu轻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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