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念动,都是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越是将他看得重,就越不敢告诉他,怕他因此而对我另眼相看。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可以让懦夫变成勇士,也能让勇士变成懦夫。我是如此,嘉凛也不外如此。”
越宗炎怔了怔,突然道:“留随,你前生是孤星运。但这一世的命运却是有亲缘福缘的,如果你能离开昆嘉凛,日后尽可以娶妻生子,三亲六眷,你总能得半数。反之,你不止要周旋于世俗杂务,而且一生都不得不面对被世人斥为嬖宠,与女子争夫的屈辱局面,这样地尴尬你难道不觉得懊悔吗?”
“我只觉得因为嘉凛,我做任何事都‘值得’。”我微微一笑,问越宗炎:“越教宗,你有没有遇到过让你觉得替他做任事,都值得的人?”
越宗炎没有答话,眼神却有瞬间恍惚,仿佛神游天外。
我心一动,在踱步靠近他的时候蓦然出手,去揭他脸上的面具。我趁人之危,又出其不意,可依然没能得逞。e)授权转载 惘然【77.xilubb】
指尖碰到越宗炎脸上的面具的时候,越宗炎已经醒过神来,信手一挥,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涌了过来,居然把我甩到了半空。我心中骇然,好在这几年一直没敢松懈身体的煅炼,就势后翻了几个跟头,想将那股力道卸开。
“你好大的狗胆!”
可越宗炎这信手一挥的力量,也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依然把我重重的摔了一跤,摔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鸣声嗡嗡。
在越宗炎出手的瞬间,我隐约听到有个似乎熟悉的声音大叫,但那声音在入耳的瞬间就已经被越宗炎的怒吼和空气中凌锐的风声完全淹没。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有股五脏六腑都被震散了的昏眩,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触目所及,地上的原本平整的青砖此时如被刀削斧砍,沟壑纵横。而在越宗炎怒火腾升的喝斥中,这些青砖正在更快速的龟裂着,仿佛不成齑粉便不罢休。
此人一怒之威,竟至于斯。
我看着偏偏给我留了一块存身之地的青砖,心里一个念头升起,如同一条线,将我心里所有的疑惑的珠子串起--那掩在薄雾之后的答案,我已经看到了,只是因为太不可能、太过奇诡、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让我根本无法相信!
“我本来想,应该是你,但又想绝不可能是你!但除了你以外,还有会有谁?寿远!”
越宗炎僵住了。
“慧生想告诉我你的秘密,但被禁制所困,无法说完。当时我就在想,她到底想说你有什么,是教宗是两个人,还是你一个人有两重性格?或是说,你这身体里有两个人的灵魂?”
风声息止,屋内一片死寂,我看着越宗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除非是与我有魂魄相连的关系的寿远,谁能如此了解我的来历?接收我的心愿?进而找到慧生,创建世神教?可你到底是谁?如果你真的是寿远,断然不会对我有如此真切的敌意;可如果你不是寿远,凭你的能力,能让你有如此强烈的敌意的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越宗炎哈哈大笑,震得梁上的灰尘洒落:“谁说我是宗寿远?宗寿远是什么东西?”
“寿远……”
“越宗炎!你我的赌约,你早已输得一塌糊涂,还不放我出来!”
这声怒喝打断了越宗炎张狂的笑声,听进我的耳里,如雷轰顶,失声惊叫:“嘉凛?!”
当此时机,我哪里来顾得上与越宗炎争执?耳听得声音传出的地方是我左手边一根梁柱,立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你在哪里?”
“你别过来……”
尾声
天嘉朝长康四年十一月,失踪两个多月的皇帝还驾,班师还朝。长康五年元月,皇太后携媳、孙部属入关。
帝妻铃泉因是帝兄遗孀,且诸子并非全是帝之血脉故,为中昆士族所忌。中书省诸官援引礼制,请帝另选中昆名门淑女以正中宫。帝以元族风俗为由,执意立铃泉为后。
中书省诸官请帝另皇后,本就是虚张声势,意在使帝重视血统纯正,将铃泉两位已经过了十岁的儿子排除在皇子之列。而后再进言选秀充实后宫,以求有皇子具有中昆士族血统。
不能不说,连墨的举动是在为中昆士族谋百年之利,可惜的是他们低估了元族女子的刚强。铃泉初恼中书省诸官对她不敬,后怒亲子失了皇子身份,再听到选秀之言,勃然大怒,硬闯北极殿,一刀将殿门斩开,满殿追杀礼官。
帝怒,斥令后住手。后抗旨相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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