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方才自己所说自家父亲全部知晓,田文山面色微微发红,田雍道:“我也无意听你们谈话,方才只是恰好过来。以后当不会如此了。”齐云暗自腹诽,这绣岚山中禁阵全在田雍手中掌握,他一个阳神真人,若是真连这点都把控不住,就要让人白白看笑话了。他面上却是恭顺道:“如此就恭送伯父了。”
田雍无奈笑笑,知晓齐云心中定是腹诽,不过此事说来是他理亏在先,便摆摆手离去了。待田雍走后,齐云哼了一声,不满之意溢于言表。田文山倒颇为尴尬,挠头道:“师弟莫要介怀,我父亲是个直人,许多事欠考虑。”齐云闷闷道:“我以后得了阳神,也这般去偷听你父亲谈话,看他心中如何作想。”
见齐云略微生气,面色发红,眸子水润晶亮,田文山大声笑道:“若是你到了那个境界,便不会这般作想了。”见齐云还想说什么,他忙作了一个噤声手势,传音道:“这些时日,师弟替我看着俞师弟一点,我看他这几日坐卧难安,以前只知道埋头修炼,如今却不知怎么了,怕是和他身后有关。”
不知是否当向田文山说起此事,齐云有些为难,田文山见他似乎略有迟疑,因明白他的性子,便开口问道:“师弟有何话直说便是。”齐云便坦言道:“那俞晚舟俞道友,似乎与碧重山的生花大士有些关系。此事还应问了他才知晓。”听他说俞晚舟修行的是从王晗那处传来的功法,田文山倒是些微放下心来。
“此事暂且不管,我那师弟素来乖巧文静,视我父亲犹如生父不似作假,让他背弃怕是万万不可能,倒真是委屈了他夹在两边。”田文山感慨一句,齐云心中倒是好笑,点头道:“便依你吧,你说如何便如何。”
因个中事情,有田雍盯着,阳神真人手下想做点文章着实不易,故而齐云和田文山也不再操心神巫和罗浮山的动作。齐云倒是对俞晚舟颇感兴趣,以前在碧重山,他曾看到王晗收下白桐子为徒时的情景。到底是个出家人,还留有一些慈悲心,可是这次不知是怎的,竟让俞晚舟来了绣岚山。
骨龄这东西做不了假,修道之人一眼便能看出。俞晚舟又是十多岁便被抱上了山,那时他还那么小,王晗怎能做到面命耳提。须知人幼时最能体会人心纯善,田雍对他一贯极好,他又怎能还去修行王晗传授给他的功法。
齐云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便时时去俞晚舟所在天晚阁处溜达。俞晚舟也因着这几日坐卧难安,很少修炼,他倒是在人前仍旧表现得一如往常,只是进了功室却实在是难以入定。他那天晚阁临近一处溪谷,那溪谷中因着种满桃树,又叫做桃谷,常年桃花盛开不败,一片柔媚嫩红,芳菲不绝。
俞晚舟平日里喜欢到桃谷中小憩,这几日常常看见齐云也在此处,心中惴惴不安。这日他坐在溪边桃树下发愣,却闻得背后有人喊道:“俞道友今日又来了么?”俞晚舟听得是齐云,忙起身道:“燕道友也来了。”这二人本就不是太熟,因心中对齐云有些忌讳,俞晚舟也不曾过多搭话。
齐云倒是笑着过来道:“俞道友这几日可是修炼时颇感不顺?”俞晚舟心中一惊,面上却是强装镇定,语气淡漠:“燕道友此话怎讲?”
齐云自顾自坐下,道:“俞道友浑身气机紊乱,浑身清气与血气交缠,若是再过一些时日,怕是要互相吞噬,两败俱伤,到时候道友不仅功力全无,便是自身慧根也会有所折损,一个不好,便是无缘修道了。”
听了他这话,似乎有着一番夸大,俞晚舟冷笑道:“我这几日修炼遇到瓶颈自然是难挨,道友何必说这些话来吓我。”齐云抬眼看他,道:“我是否吓你,你心中一清二楚。这事我也不会向人提起,毕竟此乃你自己之事,与我也无有太大的关系。不过我这里倒有法子替道友解了难题,不过道友既不信我,我也不愿多费口舌。”言罢齐云便要拂袖而去。
他这几日已是弄清楚了俞晚舟的性子,这人看着虽冷淡实则胆子不大,光从他做事十分谨慎便可看出。绣岚山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田雍对门下弟子更是无有什么严苛要求,只要能恪守道德,不为非作歹,滥杀生灵便可。故此绣岚山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懒散,全不似俞晚舟这样走一步看三步。
果然俞晚舟见他要走,出声道:“燕道友。”齐云转头疑惑道:“俞道友还有何事要说的么?”俞晚舟咬咬牙道:“你果真有法子可助我?”
齐云见他样子,似乎特别为难,不由失声笑道:“你若将此事告知你师父,他又怎不会帮你去了麻烦。”俞晚舟却是摇头道:“真若是让师父知道了此事,纵然他老人家不怪罪,我也无甚颜面再去面对他老人家。”言罢正色道:“此事我可告知你,只是道友还需以心魔起誓不告知他人。”
听他提出这个要求,齐云淡淡道:“这事我家师兄也知道,他若是问起来我定然不会替你遮掩,道友此要求未免有些过了。”俞晚舟一张脸阴晴不定,他本不是一个形色溢于言表之人,无奈这段时日他因着功法冲突,不仅不能修炼,还如齐云所言一般,浑身灵机真元迟滞,互相缠绕之下隐隐有溃散之势。
“此事我只能答应替道友保密,心魔誓言我可不敢起。前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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