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孟筱翎说得毫不留情,于此同时,在她的精神世界中,银河心桥的对面原本模糊的吴劲隆,其形象竟渐渐清晰起来:“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被绑架过,和同学一起被绑在一辆大卡车里,身上被插了很多管子,打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如果不是他赶来救我,我现在可能早就得了什么怪病不在人世了。”
罕见的,吴劲隆只是紧盯着他,眼中目光闪烁不定,却并未打断。
“我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我一直谨记着这种被人救命的感觉,所以我现在也想去救那些比我还要脆弱的人。”孟筱翎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是用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吴总,我见过你的枪法,你是个很厉害的人,而且你能指挥这么多下属,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救很多很多人。但是你想到却不是救人,你整天想到的,是有这样那样的人要害你。我不知道吴总是经历了什么痛苦才会这样想,我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去相信的事情,只要你胆子大一点。”
“你是在激我?”吴劲隆紧握着椅子扶手,他的呼吸变慢了、也更有力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承受住孟筱翎话中的重量:“怎么?如果我不相信你,就是每种的懦夫,是这个意思吗?你的激将法,还差点火候啊。”
“他在逞强,但是也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了。”与之前的模糊感不同,这一次,银河心桥传来了极为明显的预感。
孟筱翎闭上眼,将莫名高昂起来的气势收敛了回去,重新坐回了椅子。
“你在道上混过几天?你那个做条_子的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东海市每天要死多少人?”果然,吴劲隆的声音尖锐起来:“没胆子信人?胆子大的现在坟头草长三尺高,有人替他剪么?”
“对不起。”
就像两团即将相撞的火球中,有一方忽然变成了水球一样。在这一句道歉下,吴劲隆即将被点燃的火气最终停在了沸腾线以下。
“对不起。”孟筱翎再次轻声重复了一下:“我的确不能以偏概全,大家生活的环境不一样。”
“你……你……”吴劲隆用手指点了孟筱翎两次,却最终连一句话都难以组织起来了。他将手指一甩,脸转向一边彻底地吐了口恶气,接着又掏出一根烟猛抽了起来。
孟筱翎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墓,是谁的?”
吴劲隆回头瞪了一眼,仿佛在怨恨孟筱翎的不通世故,但在吐出几个烟圈后,缓慢的语速却从烟雾中响起:“几年前我还在米国读书的时候,还没毕业就已经管两个街区了。你大概不懂,在很多地方,米国和我们国家没什么区别,大家拉帮结派的时候,都要看出身,住在一个,一个华夏人,国籍都没转,一开始谁踏吗服你。”
“就算你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心里也不会服气,背地里也天天商量着怎么推翻你吧……”尽管孟筱翎对黑道里的条条框框一窍不通,但她多年前是眼睁睁看着童兵被全班排挤的。
吴劲隆的眼中透出一丝诧异,但他又立刻背过身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伏击、借刀杀人、朝我兄弟下手……反正咱们这行,也就这些花样。只要你拳头硬、胆子够大,明刀暗箭再多,你总能杀出一条路的。我出国4年,没有一天中断过健身和搏击,后2年有钱了,包了一个射击场的训练室,每天要打100发以上的子弹。”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描淡写,甚至轻佻地笑了几声,但听来却令孟筱翎更感觉到沉重:“那些混混整天灌酒抽水烟,看上去2米的块头吓人得很,其实我一拳就能把他眼睛给打凹下去,就跟拍苍蝇一样简单。不过苍蝇虽然拍起来一巴掌死一片,天天拍也烦得很。后来……后来有一个黑人老大哥,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过来接管我们这个街区。”
“那不是要和你冲突了?”
“说你不懂吧,我那时候才几岁?说是管街区,其实每个月要给当地黑手党孝敬钱的。下面那批人整天阳奉阴违,没一个使得上劲儿的,我的拳头又不能剁下来当钱交,黑手党自然要派人来替我。冲突?他们可不会跟你动拳头,敢和米国那批黑手党叫板的,哪个不是死得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的。”吴劲隆好不容易找机会训斥了几句,这才接着道:“凭我那时候的坏人缘,要是一旦被落井下石,不知道会死得多惨。本来,我都准备放弃学业回国的……不过老大哥没有轰我走,反而整天带着我跟那些地头蛇喝酒玩飞镖,是他教我看人比打人更重要,教我当地黑帮的内部关系、家法习惯。没几个月,我就坐稳了二把手,老大哥名义上管着那2块街区,实际上我和以前的地位没什么区别,实质上还把这2块地方掌控地更彻底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看到吴劲隆拿烟的手指忽然发力,孟筱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后来黑手党那边出了个叛徒,外号叫老a,据说是带着一些要紧的东西逃到华夏来了。因为我是华夏人,老大哥又跟我混的熟,所以上边派他来做掉这个老a。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反正能问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说到最后几个字,吴劲隆的牙根咬了几下,让话音显得更加阴森:“我本想跟他一起来,但老大哥让我留着。其实他早就想退下来不干了,所以希望我能趁他来华夏的日子,能独立管这片地方,为他以后金盆洗手做个准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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