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会掌控整个东海市,旗下的堂口势力数不甚数。鹰巢,就是其中之一。
鹰巢并没有固定的谋生行业,里面的混混也并没有合法身份做掩饰,而且在地产店面这一块,鹰巢可以算是东临会中比较“贫穷”的一股势力。像云鹰萧云经营的这家酒店,居然是鹰巢旗下唯一一处固定据点。
鹰巢的人不需要奢靡的生活、不需要豪车别墅、甚至不需要洗白。
他们要打!
黑道也有很多种,有的黑道表面凶狠,其实欺软怕硬,只能唬唬老百姓;有的黑道西装白领,看似斯文,其实杀人不见血,放个高利贷就骗的目标家破人亡。这些黑道要找回一个正常的身份很简单,一份正式的工作、一点稳定的收入、一个宽容的环境、再加一套严格的管束,即便他们性格中的痼疾难除,至少表面上还能够融入社会,由黑转白,过回一个合法公民的生活。
但有一种黑道不行。
他们的好斗与暴力因子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即使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他们也没有享受这种日子的能力。他们渴求战斗,渴求拳拳到肉的刺激,渴求对手恐惧屈服的眼神、鲜血淋漓的惨状。
鹰巢,就是集中了这批混混几乎就是黑道中最好斗、最极端的人。
他们要打!
东临会有外敌,他们冲在第一批打;东临会已经夺取了整个东海市的控制权,他们没人可打了,就自己和自己打,摆擂台打。
搏命台就是这样一个让他们打人、被打、宣泄暴力倾向的地方。
鹰巢的混混不但好斗,而且已经斗出了自己的文化。
拳台上的人虽然绝不会留情,但是也会遵守几条铁一样的规定。
不许使用武器。
不带任何金属上台。
上半身必须赤膊。
在签了“舍命书”后,陈帅在去更衣室换装之前,才抬头看见这些文字。
在安排比赛的“西座”位置,一块2人高的观景石耸立在一面墙的正中间。放在墙面正中,而不是被放在墙角,证明着这座观景石的重要性。果不其然,经过打磨的石面上,用苍劲有力的刀笔功刻着上述这些文字。
“这是我们搏命台的铁律!就算是国外那些大客户的保镖来玩,也必须遵守。如果有谁在鹰巢的地盘有谁胆敢违规的话,就算是全部兄弟把命拼掉,也要让他领教我们鹰巢的家法严谨。”
陈帅记得,那个穿着燕尾服的司仪当时是这么说的。
“不带任何铁器,我还怎么把这玩意儿带上去啊?”陈帅摊开掌心,注射器大小正好撑满了他整个手掌:“难道还要装一次蛮不讲理?不好吧?这是人家的铁律,弄不好真会演变成大冲突,到时候任务都得搞砸。唉!偏偏这时候张组长这边一点声音都没了。”
“陈大哥,外头兄弟都等着看你身手,让他们等急了不好吧?”门外再次传来阿牛的催促声。
“急个屁!”粗着嗓子吼了一声,虽然吼声听起来霸道,但陈帅的表情却只能用“苦恼”来形容:“怎么办?这注射器带不上去,可如果留在更衣室,谁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派人拿走?东西留在我身上,他们就算看到也不敢怎么样,可是一旦被他们拿走,保不准这些混混里有懂行的,要是看出这是警用设备,我身份可就彻底曝光了。”
陈帅拿着手里的注射器,放回口袋也不是,放在保管箱里也不是,一只手伸出去缩回来很多次,始终犹豫不定。
就在他懊恼自己走了一招臭棋时,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正在烦躁中的陈帅借题发挥地吼了一声:“特么找死是吧?老子说了让你等着!”
“不是,陈大哥,有一个人说是你老乡,想来见见你。”阿牛隔着门的声音略显尴尬。
“老乡?”陈帅疑惑着开了门,阿牛身边站着的,是一个不显眼的瘦子。
那瘦子的双肩腰胯等处都是垮塌着的,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不想用,见陈帅开门,这个从头懒到脚的瘦子才露出一点鲜活的表情:“陈老板,刚才灯火黑看不清楚,这么近一看,还真是你啊。”
看了一眼始终盯着自己的阿牛,陈帅将眉间的惑色隐藏在满不在乎的表情下。在打量了几眼瘦子后,一个惊喜的念头从陈帅心中冒了出来:“这个主动找上门的陌生瘦子,难道就是金松岗探长?就是我要找的那位警官?”
想到这里,他只是向后一让,示意那瘦子进更衣室说话。随后又对那阿牛横了一眼:“怎么?你也想进来掺和一下?”
“不用,不用,不过陈大哥现在外头已经……”
“你们搏命台的规矩里面,没有换衣服规定时间吧?”对待这个混混,陈帅照例没什么好脸色,在用气势将阿牛逼退一步后,更衣室的门被陈帅砰一声关了起来。
用气机宇宙确认外头没有人偷听后,陈帅这才转过头来。
那个瘦子早已卸下了那脸假笑,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眼光打量着陈帅:“陈帅?”
罕见地没有开口,陈帅只是以点头做回应。
瘦子的脸就像风干了一样,在这种暗弱的灯光下,这张脸格外让人不想直视。陈帅听到他干巴巴的问:“看来你不敢确认我的身份。”
“说得对。”陈帅心里无奈地同意着这种说法。
瘦子继续道:“你根本不认识我。虽然你在刚才那个大块头面前隐藏地很好,但是你第一时间没有叫出我的称谓,已经是一个值得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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