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又怎能看不出两人的心思,只是胜券在握,却也不怕两人耽搁。李冲严通两人又交手了三十余招,眼角余光不知道瞥了紫衣人多少次,见他虽然仍好整以暇的坐在马背,但多少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两人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眼神一递,同时撤招转身,心有灵犀般直扑张昙,李冲攻左,严通攻右,霎时将他幼小的身子裹在刀光爪影间。
张昙虽是全神戒备,但与两人一交上手,顿时感到左支右拙,他单斗一人尚且力有不逮,在两人夹击下更是只有招架之力,但生死攸关,全然凭了一股勇气,尽力护在母亲身前。李冲、严通此番联手,只求速战速决,再不留情,几招过后,张昙右腿已挨了严通一刀,瞬时血流如注,支撑不住单腿跪地,李冲趁隙一刀又砍在他手臂,这一刀伤筋入骨,张昙痛的险些昏死过去,紧咬牙关,鼓起余力舞刀尽力护住门户,无奈严、李二人攻的一阵急似一阵,渐渐感觉浑身绵软,再也使不出力。
“小子,撒手吧”,李冲嘿然冷笑,欺身上前,右手在他腕上一啄,左手捏住刀背,大喝一声把鬼头刀从他手中夺了过去,这两下快如闪电,竟不容他有片刻躲闪。另一边严通刀不留情,狠狠削向他脖子,张昙情急之下拼命向后一仰,只觉胸前奇痛钻心,刀尖顺着前胸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狂涌,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李冲、严通咯咯怪笑,左一刀右一刀,张昙本来破旧的衣衫随刀一条条飘散,鲜血洒了一地。昙母见爱儿遭此大难,心如刀绞,捡起身旁的碎石扔向李冲、严通二人,严通侧身一闪,脚步一划,举刀冲昙母心口一刀戳下,昙母本就体弱,这一刀力气十足,几欲透腹而出,哪里还有命在?大口大口吸气间,眼看是不活了。
张昙睚呲欲裂,高叫一声“娘亲”,扑过去将母亲揽在怀里,昙母张手用力抓住他肩膀,颤着手似是想再抚一把爱儿的脸庞,终究没了力气,两行清泪滴落,再也一动不动了。
张昙心中昏沉,仿佛整个世界都死了,想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抓住母亲身子只是摇晃,只盼母亲合住的双目能再睁开,但母亲身子渐渐冰冷,再也醒转不来。只觉脑中混混沌沌,浑身再无半分力气,身子一软,匍匐倒地。
“小崽子,认命吧,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爹娘了”,李冲阴森森一笑,钢刀竖举,一刀砍下。
张昙万念俱灰,闭目待死,只听“哎呀”怪叫,“咣当”声中,钢刀落地,张昙勉力睁开眼睛,见李冲左手扶住右腕,连声痛叫,一旁的严通也目瞪口呆,看着李冲不明所以。
“什么人?”紫衣人在马上沉声喝问,转身望去来路方向,张昙扭头回望,见不远处赫然站着一对中年男女。两人都穿了一袭白衫,男子面白如玉,脸上微须,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女子清艳绝伦,宛若仙子下凡,虽已不是少女,但眉眼如画,仪态万方,一见之下,恍惚间连身上的伤痛仿佛也减轻了许多。
“小朋友,你过来”,中年男子望向张昙,神情柔和。张昙听罢,心里一酸,只觉这声音无比温暖,顿时眼珠滚落,挣扎着爬起身子走到两人身前,却再也支撑不住,一跤又扑倒在地。迷迷糊糊中见女子眉头轻蹙,似是掏出什么物事在他伤口上慢慢涂抹,入鼻清香,疼痛顿消,又觉男子轻轻把自己扶起,后背被他手掌贴住,一股热烘烘的暖流瞬间在周身游走,直通四肢百骸。
“找死!”李冲见中年男子不应不答,把自己这群人视若无物,又恨他把到手的功劳化为乌有,瞧他替那小贼疗伤正是大好时机,捡刀挺身而上,一招“吴丁开山”便冲两人猛劈。“嗤”的一声轻响,只觉腕上又是钻心疼痛,手里钢刀又掉在地上。
李冲一脸茫然,跳起来指着中年男子道:“你这老小子使妖法!”严通口中嘶叫,本想趁其不备,脚步还未来及动,刀刚一举起,“铛”的一声,再看手中仅已剩下刀柄。严通骇了一跳,若刚才这一下稍移两寸,自己一条手腕不是要同这钢刀一样从中切断?
两人呆立当场,再也不敢移动半步,转首望向紫衣人,端坐马上的紫衣人面上一寒,举手轻挥,身后两名手下便从马上跃起,双剑舞动冲男子刺去,男子右手依然抵住张昙后背,看似动也没动,又是“铛铛”几声,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剑便一节节的碎落在地。
“这是哪门子工夫?!”紫衣人心头大震,旁人看不出来,他却隐约听出“嘶嘶”剑气,这里再无旁人,难道这男子竟能动动手指便隔空断剑?!脑中飞转,却想不出何门何派有这一手厉害功夫。他自忖内力不弱,几米开外伤人对他也算寻常,若要像男子这般使出剑气,却是远远不及了。他脑中盘算,手在马背上一按,人已跃到男子身前,左掌切向男子脖颈,右掌击向张昙头顶,只盼自己一掌引他左手招架一下,右掌便能将小贼立毙掌下。
“功夫不坏啊“,男子抬首微笑,口中赞了一句,左手小指竖起,紫衣人只觉一股巨大的剑气当胸袭来,迫的他竟一丝气也喘不过来,惶急之下硬生生止住身形,一个跟头又弹了回去,只觉气血翻涌,心头烦恶异常,赶紧凝神调息,良久才平复过来,心下大俱,暗想此人实是平生仅遇之劲敌。
此时张昙面色转红,男子撤开右手,看了看地上昙母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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