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馀悸地站稳,整整衣裳,熙儿敛下慌张的神色,镇定地询问:「娘娘,请问何事唤奴婢?」
沐曦不禁莞尔一笑,这小妮子,又冒冒失失了!
「小心点,地板不长眼。」沐曦将摺好的书信交给她,细心叮咛,「帮我把这封送到j灵王那儿。」
熙儿眨着一双怀疑的眼神,沐曦马上扳起脸,补了一句:「问安信,快去!」
「遵命,娘娘。」
见自家娘娘扳起严肃的脸色,熙儿不敢再多做耽搁,连忙应声着手送信,顺手掩上门。
执起抹黑的毛笔,沐曦在无暇的白纸上轻点几下,随即蹙眉,烦躁地揉拧扔掉,靠在椅背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送去给j灵王的信只是普通的问安信,提了近日过得如何,没有任何机关,更没有用些诡异的墨水把字体掩盖。
沐曦相信忒月绝对懂得自己的意思,因为——还记得忒月曾对她说过:
『你的靠山就是我,知道了吗?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欺负了,或是想离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其实忒月在等她主动吧——主动说要离开。
那日离别前,忒月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沐曦,白纸黑字上写着——
“若想离开,捎封问安信来便可。”
当然,他做的密不透风,修尔斯丝毫没有察觉。
不出半月,沐曦就接到忒月来的信函,他的信函很特别,她第一次看见,惊呼连连,每打开信件,就会发出他的声音。
拿着薄薄的信件,上下左右都细细瞧过,忒月用高超的法术将他的声音录进去,颇像凡界的录音机。
『沐儿,我已经在蛇界了,正在品嚐你最爱的雪花冰。
想不想吃呢?需不需要留一份给你?』
「呵呵。」
她边看边笑,这是出生到现在收过最特别的一封信了。
末尾落款处印着几字:
若真想离开,三日後子时王g东门见。
这句话被忒月施了法,只有特定的人才看得见,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封普通的问安信。
日子匆匆溜过三日。临近子时,沐曦换上男装,披上斗篷,只提了自己从凡界带来的斜垮包,支开所有g女和侍卫,悄悄溜到与忒月约定的东门。
石板铺路的地面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害她多次险些滑倒,只能艰辛的扶着墙壁走到东g门。
手指呈现苍白色和细微的蓝色斑点,沐曦很想把冻僵的手伸回斗篷内,但这样就更容易滑倒。
其实她并没有要走,一个名义上两界为巩固友宜联姻来的女人,万一溜了……对j灵界和蛇界都不好。
那一天写信,确实是冲动了些,事後她还满後悔,如今只是要去找忒月说明白。
或是趁着这个机会引修尔斯主动出来见自己吧......
想到这,眼底映上冷雪苍凉的萧瑟。
她就不信修尔斯没有派人盯住自己;她就不信自己送过去的信件没有被修尔斯知道。
他一定知道!
因为他是蛇g的主人,同时爱她却又伤害她的男人,笑得温柔,手段是她永远也看不清。
而这个男人伤透的心,却是因为她的欺瞒。
不信任的两人,又怎不会时时注意观察对方的生活状况。
她都清楚——每到夜晚修尔斯都会来她的房里,将熄灭的火炉重新点燃,然後自己的发、脸、鼻、唇、眼才离开。
沐曦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见忒月。
黑夜将树林笼罩在幽暗的y影中,树梢上积满厚重的雪霜,手轻轻一触,大片积雪立刻坠下来,回目视之,广大的东g门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印子。
她想,这附近绝对有修尔斯埋伏在这的人,只是未到适当时刻,绝对不会现身!至於几个人她不敢肯定。
她这样偷偷会见忒月,不支道会不会惹来纠纷……
时间应该是到了子时,仍不见忒月的身影,心里一动,莫非是忒月遇上什麽事情了?
「沐儿。」
一道熟悉的嗓音飘浮在冰冷的空气中,沐曦倏地回头,只见点点紫色碎影慢慢拼凑出完整的全身,绝色的脸庞被紫色薄纱罩住,在雪夜纷飞的紫色长发宛若出现在暗夜中的魔女,一袭墨色长衫勾勒出纤瘦的身型。
对於忒月这样的现身她早以见怪不怪,只不过他突然在这幽暗的时间点叫她还是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
她扁了扁嘴,颇为哀怨地瞅着他。
忒月眉心微紧,茫然雾水,沐曦知道他听不懂,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差点忘记他听不懂这样的双关语,在凡界待久,也习惯这种说话模式。
他轻轻笑了,目光略为下移,见到她冻僵的手指,将手伸来紧紧包住她的。
他的手很温暖,但令她感到困窘。
「确定要离开?」
他轻声问道,顺势抬起手指靠近她的脸,莫名的温柔令她傻愣地不知所措,一时忘记回答。
忒月拨掉她鼻尖的雪花,熟稔的动作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但对沐曦却格外不适。
太亲密了,好奇怪。
视线下移,沐曦盯着他的靴子说:「我是想家人了,还是喜欢原来的世界,这里好不适合我......但是......」
g廷诡乱的生态,让她无法接受,一时之间,周遭的人因为权力斗争而死掉......不难保下一个会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
「呃……」
她的话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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