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魔道中人,才有伤得到他的狠辣。
那两人攻击落空,而韩松也反击了一爪。
沮渠夏一惊回神,回刀,但是韩松已经跃出了刀芒之外了。
心口处衣服破了。
若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殒命了?
沮渠夏立马开口,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中原武林,正道居然也和魔道之人混到一起了吗!你,小子,你这剑法我认得,是碧峰山居士的亲传,他当年杀起魔道修士那可狠得很,只是现在徒子徒孙,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几句话都是说给张俊彦听的。后者听他说出师祖的名字,不由得羞愧起来,一下子攻势减缓,沮渠夏得以喘息。
韩松大口喘着气,沮渠夏的每一刀都很难躲,但是他可以。
他的身法步伐已经超过了沮渠夏,这是最大的优势。
还有一个优势……
“一起上!”
韩松大吼一声,正面迎上沮渠夏。金印从左,二人从后。
沮渠夏也打得拼命。内力激发下,他手中的马刀一瞬间变化得金黄。
炽烈得烫手。
金灿灿的,耀眼而美丽。
比起金印手中浮夸的长剑,纯粹得多,也荣耀得多。
这是大漠勇士才能够有的“天赐”之物,那年从单于手中接过时,沮渠夏就发誓要效忠单于,做他最锋利的刀。
今天,这柄刀也不会断,它会扫平一切!
韩松的压力最大。沮渠夏的眼睛中有莫名的狂热,而韩松的眼睛里,那是愤怒。
怒不可久。
金印对着沮渠夏旋转着的马刀流口水,那是非常值钱的好刀哩。
沮渠夏旋身,暴喝着挥舞马刀。
金色的刀芒画成一个圆。
想起来,徐阳若是还在,看到这招,说不定会笑着起个叫做“旋风斩”的名字?
刚刚沮渠夏说了什么,韩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胸膛被刀锋擦过,无畏地冲上去,一爪在沮渠夏腰侧撕下一块皮肉。
在下一次刀锋到来之前抽身而退。
想起来徐阳,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于是忽略了胸口伤了又伤的地方的隐约麻痒。
王满的拳,张俊彦的剑,都被一刀划过。
拳头渗出血,而宝剑折断。
沮渠夏还在质问张俊彦:“你和魔道之人合作杀我,难道你师祖师傅会答应?”
而金印的犹豫救了他一命。
又送了他一场好富贵。
他终于出剑,而这一剑插入了沮渠夏的脖颈,沮渠夏登时立死。
金刀脱手,一切都结束了。
匈奴最锋利的刀,也还是会被折断的刀。
几人就像是突然被抽空一般,不顾风度气度地瘫在地上。
沮渠夏,死了,而他们还活着。
至少现在还是。虽然,会不会马上就兵戈相见呢?
————
十九看着那本先帝留下来的武道感悟。
那些字在他发虚的眼眸中看起来犹若是在跳动。
但突然十九发现,有四五个看起来隔得遥远的字,可以连成一句话。
这本他早就看过好几遍的书,上面写的东西,居然还有谜语般的存在。
莫非……父亲的这本书中,还有什么秘密?
这点让病中长卧的十九有了好奇心。而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会有一种奇怪的生命力。
他开始认真寻找可能的秘密。
————
十九卧床多日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孟宗。
孟宗只是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该怎么办——宋清扬已经是白州城最好的大夫了。
若是宋清扬还在宫中,说不定也混的到全国最好这样的名号。
这个消息,还是先瞒着鹰隼吧。
说到鹰隼。
他带着一帮衙役捕快,直接冲向了游侠会的集会地点。
捕了十几人。
但是早就发现异常的张九则没有露面。
他现在正被官府通缉。
罪名是:谋逆、蓄意杀人以及预谋刺杀朝廷命官。
其实只要有第一条罪名就够了。
但是鹰隼不依。他很后悔这次没能够做好。
明面上,游侠会已经没有了,这次的行动已经由竹先生报告上去了。
接下来,他和孟宗就该是启程去济南府了。
终于知道十九大病了一场的鹰隼,第一次对竹先生生了气。
尽管藏得很深,但是孟宗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不高兴?鹰隼,你果然还是太嫩了。”
“你对我的埋怨,太明显了。”
“这次的行动失败,肯定也是你先露出了马脚吧。”
“真的要是让你穿插到敌后……你这城府太差太粗浅,还不如送死。”
一番话,说得鹰隼几乎要哭出来,不管怎么说,训练了多么多,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最后,竹先生总结了:
“这件事回济南再说。现在给你半天假,去看看十九吧。”
“——慢着,这是你最后一次叫‘韩七’的时候了。”
他喊着几乎要跑起来的鹰隼,带着歉意地笑笑,说道。
————
大军退去。
“咱们走吧,向皇上邀功去。”
击杀是算在金印头上的,这老头儿笑得皱纹都闪闪发光,催促着众人赶紧起身。
还不忘记把那把马刀捡起。
“等等啊,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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