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推开书案上满是墨迹的纸张,抽出一张干净的赤亭纸,饱蘸浓墨,挥毫而书。
“你看,这是你的新名字。”刘拂从后面握住少女的手,“我来教你写。”
“这字真好看……”
望日骄愣愣看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未干的字。
少女睁大了眼睛。她不懂什么书法,今日更是第一次习字,却也能看出眼前的字要比堂上师父的好上不知多少。
刘拂抓住她的手腕,看着沾满墨水的指尖,摇头失笑:“可千万别摸脸,不然就变成花猫了。”
待松开手后,去一旁水盆绞了帕子,递给她擦手。
望日骄擦着擦着,似是想起什么般,突然红了眼眶:“碧烟,你别怕,以后有我、有妈妈在,再没人敢欺负你的。”
在望日骄眼中,读书习字是一件极神圣的事。对沦落风尘的秀才之女,自然也充满了怜惜。
看着她恬淡平和的侧脸,望日骄心中又是暖涨又是酸痛。
自进楼中,虽有妈妈用心对她,但再也没感受到如此真切的关怀了。
眨去眼中水光,心中暗下决心的望日骄垂头看向桌面,目光很快就被之前挪开的那沓竹纸吸引。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垒成厚厚一叠,看起来像是书本一般。
见望日骄一脸好奇,刘拂随口道:“养病无趣,随手录点菜谱,权当练字。”
食色,性也。
美人在旁,美食在盘,才是快意人生。
刘拂挑起嘴角,微微一笑:“莫发呆了,来习字。”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收获迷妹一枚√
···
本文年纪不算虚岁
月份按农历算,农历二月约等于阳历三四月
第4章 梳妆
除了娇杏的冷嘲热讽外,刘拂在饶翠楼的日子称得上顺风顺水,白日里练字喝茶,晚上与望日骄闲聊玩笑。
不必五更起床读书,没有尔虞我诈在旁,无需担忧家国天下,若非身处青楼楚馆,几乎与寻常人家娇养的女孩儿没有差别。
这是刘拂自开蒙之后,再没有过的闲适生活。
直到两个月后,在牡丹花含苞待开的时节,在胡老大夫欣慰的目光下,刘拂的好日子宣告结束。
若非摸透了春海棠的脾性,按着原先的计划,这伤势本该再反复些时日的。
即便春海棠对自己的好里有九成是为了利益,但剩下的一成真心,就已足够让人动容。
更何况那一分真切,已在相处的时光里,悄无声息地加大比重。
“我的心肝儿,大夫说了,你那些沉疴旧疾,只要慢慢调养,日后也不会有碍。”
刘拂笑着拉春姐姐坐下:“就算为了姐姐,我这颗摇钱树,也会茁壮成长的。”
春海棠扇子打得的更欢:“姐姐就喜欢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
千人千面,在见惯了心计的春海棠面前,最好的脸孔就是直接。
“好姑娘,你养病拉落下许多课程,可得好好赶上。”
刘拂点头应是:“姐姐放心就是,我好赖也是有些底子的。”
琴棋书画本就属君子六艺,她上辈子虽称不上大家,但不拘哪项,都有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
业精于勤荒于嬉,哪怕她在官封少师后就懒怠了这些杂项,应付青楼楚馆中的凑趣也足够了。
春海棠眸子一亮,以扇掩唇,娇笑道:“姐姐我对你冀望极高,你光赶上功课,可不够偿还我这两个月的汤药钱。”
“我那些微末技艺,哪里比得过楼中师傅。”刘拂问弦歌知雅意,却也不点破,“不过领着姐妹们共同进步,想来还是可以的。”
“已是极好的了!”春海棠抚掌大笑,“可见我那五两银子没有白花!”
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价,往日豪掷千金的刘少师摇头苦笑:“姐姐抬举我了。”
她眉眼间藏着的淡淡忧伤,让春海棠误会她想起狠心的父母。
海棠姐姐眸光一颤,干脆利落地岔开话题:“不止落下的功课,旁的事你也得早些补上。”
上下打量一遍刘拂的衣着装扮,春海棠满脸嫌弃:“便是厨下的嬷嬷,也要比你精细多了。若让旁人知道,还不得以为我苛待手下姑娘?”
春海棠对楼中姑娘倾注了十二万分的用心,早就备下了细布的衣衫、简单的首饰还有各色胭脂水粉。
与刘拂同批的姑娘大多是从贫苦人家买来的,素日里一根红头绳都能让她们惊喜数日,即便被卖入贱籍,少女爱美的天性也不曾丢失,看到那箱衣物时多多少少忘了哀伤,便是性情寡淡的望日骄也不例外。
只除了刘拂。
她日日窝在屋中,别说涂脂抹粉,就连头发也不曾精心梳理过,全是用发带在头顶草草一扎了事。再加身上青蓝色的利索短打,便是有十分的美貌也只剩下五分,说是烧火丫头也不会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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