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峰,凌虚殿。
最上层的议事厅中,七位门主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沉默不语。他们接到传信就立即赶了过来,然而通知他们前来的掌门却迟迟没有现身,这难免让他们产生了一丝不安。
就在刚才,整座八极山忽然发生异常的震动,所有潜灵柱被同时激活,剧烈的灵力共鸣让镇山灵阵疯狂运转。在坐的门主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这是近百年来八极山那道封印第一次出现了松动,这次的异常状况比以往他们遇到的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说来一个多月前八极山也出现过一次震动。”坎极门门主斐玲珑开口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只是那次的震动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我刚好在集中精神冥想,说不定还察觉不到。”
“你说的那次我也感觉到了。”一名身形高大的大汉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其实那次我还感觉到有一丝黑气外溢,但很快就被镇山大阵压了回去,所以没去理会,你们说这次的异变会不会是那次的后续。”
“这次是十六年来遇到最严重的一次震动,也不排除时间久了镇山灵阵出现了问题。”坐在席位最高的一名白须老者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是查看乾天峰的主阵有没有受损。”
“去年由我们坤极门为主阵重刻了符印,不会出问题的。”坐在对面另一名干瘦的老者抚须悠悠说道,“如果主阵受损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聊天了。”
“君门主说的是,其实来之前我有查看过艮极门的天衡八极仪,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情况,这也证明镇山灵阵还在正常运转。”坐在坤极门门主君无异旁边的中年人笑了笑,他看上去温文儒雅,但举手抬足间隐隐透着一股潜藏的力量。
“张老哥,你们那台机关都是祖师爷那辈传下来的了,连君老头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有没有坏还另说呢!”身形高大的大汉没好气地说了句,然后站起身来急躁地来回踱步,“话说掌门怎么来没过来?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
“穆临渊你能不能不要晃来晃去啊!”坐在大汉旁边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一脸的嗔怒,若非她手上戴着的那枚黄玉镶金扳指,根本没人看得出她是堂堂兑极门门主。
“白子媱你能不能别老是针对我!”被唤作穆临渊的大汉双手叉腰瞪着她,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你们两个够了!”离极门门主羽梦茹猛地一拍桌子,“一个是兑极门门主一个是震极门门主,都吵了几十年了,还没吵够吗?能不能有点一门之主的威严!”
“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不是一样臭。”穆临渊低喃了一声,见羽梦茹瞪着他的眼睛仿佛喷出火,连忙缩了缩脖子老实坐回座位。
旁边其他几位门主见状纷纷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原本几乎凝固的气氛也为之一缓。
就在此时,门外一道素白修长的身影信步走入议事厅,长袍飞舞间也不见他的脚步如何地急促,却是悠然几步就来到了主座上。七位门主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来者作了个拱手礼。
七人异口同声喊出一句:“参见掌门。”
来人正是八极山掌门聂惊涛,他一身白衣胜雪气度不凡,看上却只有三十出头,白面微须剑眉星目,不管是谁见到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
聂惊涛双眉紧缩的摸样让在坐的所有人心头为之一沉,坐在上座的那位白须老者与其他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掌门,是不是主阵出了什么问题?”
聂惊涛抬头看向他,随后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然后叹了口气:“主阵没事……但乾天峰的潜灵柱毁了四十三根,要修复的话恐怕要个一年半载。”
此言一出,顿时几位门主为之一震。乾天峰的潜灵柱是所有潜灵柱中结构最复杂的,每根潜灵柱都被分为九层,每层刻满了一千八百道符印,其坚硬程度不亚于任何的神兵利器,如非遇到极其恐怖的冲击,否则绝无毁坏的可能。
“莫非镇山灵阵已经压制不住了?”羽梦茹皱眉问了句。
聂惊涛摇了摇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了起来,他沉默了一下,答道:“不排除是潜灵柱被黑气常年侵蚀导致的崩溃。所以这次召集大家来,一是通知你们回去安排人手检查潜灵柱的状态;二是统一一下口径,不要让底下的弟子因为流言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羽梦茹的目光在他敲击的食指上移开,脸色微微一沉,然后点了点头:“用地脉震动的说法比较容易让人接受,毕竟八极山周边原本就是地脉浮动的区域。”
聂惊涛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见众人没有反对,便转头对那名白须老者说道:“鸣师伯,还请您回去安排一下巽极门弟子最近多加巡视,防止有人借此生事,毕竟龙京那群老鬼早就想找我们麻烦了。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各位就先回去吧!”
几位门主起身告别了聂惊涛,唯有羽梦茹依然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脸色绷得有些紧,见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转头盯着聂惊涛一言不发。
“师妹怎么还没走?有事要跟我说吗?”聂惊涛笑着问了句。私下他还是喜欢叫羽梦茹做师妹,这算是他早年的习惯,那怕羽梦茹已经成为了离极门的门主,他还是没有改过来。
羽梦茹脸上依然紧绷着,冷冷地说了句:“掌门,难道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聂惊涛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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