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泛着流金的光华,侧脸微垂秀目,铮铮的琴声淡而不悲响于此间。
仅仅是这个侧影就将给人多少多情的想法。唐棠嘴角上扬,在这样的琴声下走上了二楼,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人禀告,这个当朝的女帝怀着某种旖旎的心思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竹屋里飘荡着竹子特有的涩香,袅袅半在青云里的神仙香幽渺茫然,唐棠只觉得满身都是这些气味,像是走进了神仙的洞窟,而不远处窗台的男子几乎是她一到二楼,便放下了手指,余音犹杳杳里,他问道:“陛下觉得这曲《松里风》如何?”
白发白衣,十指压古琴,他望了过来,神容一如既往的清高孤傲,像是从白云间飞下的雪鹤,俯仰人间。唐棠最讨厌的也就是他这一点,明明自己也只是一个人,却偏偏要用看破红尘、高高在上的姿态也看她,好像她不说话站着那里不动就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可真是如此吗?
虽然是举国敬仰的一位大师,也许之于情之一字,他至今还没有看懂吧。
“朕从来都欣赏不了这些雅乐,羽流真人会不会觉得朕太俗了呢?”她露出一个属于她那个年龄的笑容,语气有些像是在撒娇。
“是吗?”他说,有些苦恼的样子,“陛下的回答倒是直接呢。”
起身朝唐棠微礼,“贫道参见陛下。”
唐棠走近一步,拉住他的手,在他蹙眉时,笑着说:“真人不必拘礼,请坐。”随即放开了自己的手,但纤细的手指和那修长干净的手浅浅触及,或许池中涟漪微动,随即离开。被占了便宜还完全不知道的羽流真人站着,清傲如秋水的风骨犹然而在,坐在自己的位置里。
唐棠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几乎可以说是从没有落空,但也许这位羽流真人就是少一根弦,女孩子如此直接的好奇打量他似乎都不当做一回事。
“听到你弹琴,真的很开心呢。”
羽流真人望着她的笑脸,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自己吃的包子,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爱,“贫道并不适合弹琴,千岁这样贵重的名琴徒然的成了摆设,陛下不如收回吧。”虽然也很喜欢这把古琴,但是……
“不。”她拒绝了,“真人。琴寄托的是人的情感,到了什么样的手里便能弹出怎么样的音乐,它终究是外物。”稚嫩的声音很严肃,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就像是早开的桃花,纤细而秀美。“而人才是主宰它的生物。真人你说难道不是吗?”
仿佛说的是琴,又仿佛说的是这天下,认为凭借着自己的手就可以翻云覆雨于天下吗?从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羽流真人看见了所谓帝王的野心,这一刻,他心里喏了一声,原来这近一个月的是“礼贤下士”啊。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就算是背负一国的君王,也终究将无法挣脱这恢恢的尘网。
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不仅仅只是想更好的拥有着这个国家,观她眉骨,是连绵不绝的命脉,帝王之星闪耀于中庭,看不透的人生,在每一个命运的关口便会产生无数的选择,每一个选择又是一个人生。
突然很想看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说的不错,外物不能侵于本心。陛下的道意……”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样的词语才能形容这个聪颖的少女,“很清明直接。”
“哦。那我可以将这句话当做是对我的夸奖吗?”她这次没有用那个高贵而孤寡的自称,期待的神情从来没有半点掩饰的从那张稚嫩精致的容颜上显露出来,唇瓣也抿着浅浅的笑。
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孩,除了做了皇帝这一点,的确是没有哪里普通的。可当心里这么一想,便有一道声音反驳自己。
她是一个很适合做皇帝的女孩。这样一来,倒是千万人里也找不出几个了。
“陛下很优秀。”他的声音清如冰,更多的像是认可,当发觉他主动的观量着自己时,唐棠突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许,请他留下,很有可能会成功呢。
“那么这样优秀的我是否能够成为你认可的皇帝?”她丝毫不谦虚的说。
抬眉,羽白的睫轻微颤悠,直视着这个年仅十六的女孩。她像是一只狮雏,已经长了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这个广阔无垠的草原展开属于自己的追逐运动。
“陛下想要贫道成为你的利器?”
“不。”唐棠否定了他,是想招揽他没错,但只是想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吉祥物,估计说出来会被打死吧。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朕想要真人你成为国师,为这个国家赐福,也为百姓祈福,朕会开创一个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四邦来朝的盛世。”
这是一个相信神魔并存的时代,有道家法力高深的天师护国,在民众看来是一个明君的标准,也是一个国家有美好未来的象征。
唐棠就处于显圣王朝在历史拐弯的道路上,一旦这一步踏好,之于她将会迎接一个新的光明的未来。
唐棠不是第一个邀请他的皇帝,却是第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皇帝。他看着她,很久很久,也许鼎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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