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对之晔生气。
之晔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听我数落,抬起头来时眼睛红红的。薄薄的嘴唇绷成紧紧的一条线。
“我知道了。”良久,他才低声吐出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我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之晔便搭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一觉醒来,之晔竟就已经去往大洋的彼岸了。
“那个孩子其实是真的很在乎你。”肖钰说,他习惯用孩子来代指之晔。
我点点头,不说话,只是低头喝掉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那件事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但也不小,之晔并没有真的到公司领导那儿去说什么,只是这件事转折再三,竟传到了肖太太的耳朵里。
越解释越错的肖钰烦躁得不停的抓头发,我本该感到抱歉的但看到他那副模样还是没能忍住笑意。
“你啊,跟她一样就只会笑话我。”肖钰瞪我,颇无奈。
过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刚刚,肖钰在说,她。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口里听到那个我猜测了无数次的人。但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我看着这个大了我12岁的,跟我志趣相投,有着不曾告知过我的故事的男人。
“要不要来杯爱尔兰咖啡?”我问。
肖钰顿了顿,笑。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整整半年,收不到之晔一丁点的消息。好几次婶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低头,苦笑。
“好像好久没听你提起之晔的事了。”某天母亲突然问。
我默默吃饭,装作没听见。
半年后的某天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里的青年用略微低沉的声音说“我现在正在登记,到机场来接我吧。”随后电话便挂断了。我却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
不顾母亲怪异的表情,套上外套便跑了出去。一直到一路狂飙冲到机场,才突然想起从美国飞上海大概要13个小时,再加上转机回悠芸……
默默的在心底里鄙视自己。
当我硬是在机场坐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见到推着行礼出现在面前的青年时,丝毫不觉辛苦。
青年视乎又高了些,依然消瘦,但是身板却坚实了不少。
“爱姐姐。”看着怔怔的我,青年轻声的唤,微笑。
长长的手臂伸过来,一手将我揽进怀里。
“我很想你。”青年凑在耳边,轻轻的说。
我的眼眶一热,泪水便滚落下来。一张口咬在青年坚实的肩上。吃痛的青年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却还是宠溺一下下抚着我的头。
“我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背,死活不肯松口,之晔任我咬,直到渗出丝丝血迹亦不皱一下眉头。
“我还是想回国内念大学。”吃饭的时候之晔突然说,当着众人的面,却只是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最后一语不发。
“那就回来啊。反正美国的大学也不见得就多怎么样。”母亲突然悠悠的说。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我看向母亲,母亲的神情依旧淡淡的。
5
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已经满大街都是圣诞节的装饰,看上去似乎人们都忘记了紧随而至的元旦节似的。
flaerrys”,再在店里添置一些雪花的装饰,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圣诞节的味道。
平安夜的那天flame会特地将灯光调成橘红色的,灯光下的年轻的情侣亲昵的靠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清的情话。
平安夜之晔会到flame当一天的店长,高大英俊的青年朝门口一站,微微躬身,一声欢迎光临酥掉多少女性的骨头。
因此每年平安夜flame里单身女性的顾客数量也会猛增。
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每年的圣诞节,我跟母亲都会回到英国跟英国的家人度过。
“店长您错过了那样的景致真是太遗憾了……”
我笑,回到房间调出监控视频。虽然拍摄的角度不佳,但那个人的魅力还是不可抵挡的透出屏幕传导了过来。
他一直都是如此的优秀。
之晔的眸子黝黑如玛瑙,据说这是他们夏家人的遗传。叔父,父亲,还有另一位身为名模的表叔都是如此。被那样一双眼眸看着,即便只是普通的视线交集也会有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我不禁猜想当年婶婶跟母亲是否就是这样被那两个男人骗到手的。
肖钰说我真是太恶劣了。
我也这么觉得。
呵。
我在flame里添置了两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全套的安妮宝贝和村上春树。之晔指责我竟然将我的价值观强加给顾客。
我扔给他一个我是老板我说了算的眼神一甩头走开了。
随着新年临近寒假也开始了。店里突然多出了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有时孩子会干脆带着作业到店里来写。有一次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点了一杯柠檬水之后便坐下来聚精会神的看书做题,一个小时之后那杯柠檬水还剩了三分之二。我装模作样的晃过去偷偷瞥了一眼。奥林匹克四个字映入眼帘后我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之晔不住的感慨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可怜啊幸好他已经不用再高考了。
我瞥了一眼被他扔在吧台里的某经济学大神最新力作,看向他的眼神无限鄙视。
最近突然开始觉得二胡也挺不错的,之晔跟我斗争了好久才打消了我要在店里放二泉映月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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