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起。
一队八人的骑士队伍走向袁州的城‘门’。张宽仁胯下的战马很瘦,与他翩翩公子的身份很是不搭。
守‘门’的兵丁伸出长枪拦住一行人。朝廷刚刚下达命令,禁止南人聚众。这八个人来势汹汹,尤其是公子哥身后的两个汉子,看上去不像是良善之辈。守卫多了一层警惕。
“你们是哪里来的?”
“明月山翠竹坪。”
“户籍文书在哪里?”
张宽仁的亲随小鹰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纸片递过去,八个人的身份文书都放在他怀里保管。兵丁一一核对完毕,尤不放心问:“你们结伴入城,做什么营生。”
“我们是来拜见汉军千户张世策的,”张宽仁不急不躁,耐心的向守‘门’的兵丁解释,“两个月前,张千户有事情委托我翠竹坪办,现有重要军情向官府禀告。”
守‘门’兵丁没等他说完,慌张的把文书‘交’还给小鹰,“原来是有军务,何不早说。”
张宽仁谦和的还礼,领着众人走进袁州城。他们没有急于去见张世策,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他命大鹰带着六个亲随在客栈中不要外出,自己领着小鹰走入袁州的街道。袁州城西街东巷往里有一家小酒馆,客人不多,没有酒保,由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打理。从酿酒到卖酒,十几年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忙活。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68%65%69%79%61%6e%67%65%
未时,淡黄‘色’的太阳挂在西边的半空。酒馆中客人稀少,张宽仁走到里面靠墙的角落的桌子坐下。
“掌柜,温一壶酒,再上两碟小菜。”
“公子又进城了。”掌柜看见张宽仁乐呵呵的打招呼。他不知道张宽仁的来历,但来过几次这个酒馆的人,他都能记住。这座酒馆就像是王中坤的赌场,位置偏僻,靠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经营了十几年。
小鹰没有跟进来,守在巷子口的几家店铺里转悠。
张宽仁左手接过温呼呼的酒壶,右手夹起一块咸萝卜放进嘴里,“是啊,每次进城,我都会来你这里。”
一壶酒,两碟咸菜,他足足品味了一个时辰。掌柜早已见怪不怪,每次张宽仁来这个酒馆都是如此,见到有人能如此细腻的品尝自家的东西,他其实开心的很。
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有人坐在张宽仁身边,喝上几杯酒很快就走了。
一个多时辰后,太阳渐渐西行,掌柜笑着提着一个酒壶过来,“这壶酒是我送给公子的,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喜欢我家的酒。”张宽仁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
太阳西下,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走进巷子的‘阴’影中。
掌柜看见来人,不等他吩咐,自觉把酒和咸菜放在靠边的桌子上。张宽仁等那个胖子坐下,自己端着酒壶走过去,“王堂主,从未没想到你与我有相同的口味。”他蠕动嘴‘唇’,说出只容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你使了什么‘’招,让郎中如此信任你,竟然把我的身份也告诉了你。”王中坤眼皮都不抬,自顾自的夹菜斟酒。
“这家的酒不错,从不掺水,他家的咸菜更是一绝。我在这里至少遇见过你三次,但从未想到你是同道。”
“不,我们虽有一点共同爱好,但我们不是同道。”王中坤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张宽仁,“我们是亡命之徒,而你们是惜命之人。”
张宽仁坐在他同一张桌子边,“家父的管束很严,我进城的机会不多,这一次郎中特地让我来见你。”
“你为什么会听郎中的?”王中坤自斟自饮,讥笑了一声,“难道小郎中会比祖师更让你折服。”
张宽仁没有急于回答他。他夹了一筷子咸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很久,仿佛在细细品尝其中的每一丝味道。此行肩负重任,郑晟请他来说服王中坤。
两个月前,杨奇奉命重返袁州城,以弥勒教香主亲随的身份再次拜见王中坤。但结果很不好,王中坤拒绝与郑晟合作。他不提供金钱,不提供情报,拒绝与罗霄山中的弥勒教残部建立联系。
张宽仁回忆与彭莹‘玉’的几次相处,“祖师高高在上,他每次见到我说话都很随和,但我们知道他是不容忤逆的人物。他用温和的语气对我下达命令,忘了我们是独特的一派。”
“而郎中,”他端着酒杯,目光投‘射’在浑浊的酒里,“他不够成熟,是与我一样的年轻人。走在他的身边,我是被需要的。你知道,被需要不是一种虚幻的感觉,那是实实在在的地位。”
“不要为自己的胆怯找借口。”王中坤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脸上的‘肥’‘肉’僵硬着,浊酒一杯接着一杯倒入咽喉,犹如他藏在袖口中凌厉的短刀。
“有些人,只要与他相处十天,共做一件事,就知道他是值得追随的。还有些人,就算你看着他打下了半个天下,”张宽仁把酒杯缓慢的倾斜,酒水成细流流入‘胸’口,恶毒的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很温和,“也能知道他迟早会把那半个天下败掉。”
王中坤把酒杯重重的敲击在破旧的桌板上,猛然站起身来。郑晟在侮辱彭莹‘玉’。
“酒是好酒,你的烈饮,我的细品,都能尝出这酒的美妙。不要发怒,我猜你的心的已经动了,只是手里抓住一大把筹码舍不得扔出去。”
王中坤是这酒馆最有身份的客人,从他来到这里,掌柜有一半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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