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握紧了手机,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方忽然又说话了:“是雷小姐吧?”
她一怔。没想到乔佩这么快就猜到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我是。”
“呵呵,”乔佩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声,“我就猜到是你。时隔这么多年,雷小姐还是好手段。”
“过奖。”她的声音里埋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那让我再猜猜,你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你一定也很不放心子鸣吧,自从昨天在超市看到我,你就开始怀疑他。所以趁他一不注意,就偷看了他的手机,然后找到了我的号码。”
乔佩对自己的推理似乎很有信心。雷允晴本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被她这样一说,倒像是闲着没事,成天神神叨叨疑心自己丈夫的小妇人。
她的语气也沉了几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乔小姐对有妇之夫的兴趣还是不减当年。”
乔佩被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气:“其实我知道雷小姐你担心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陆太太的位置还稳坐着,你也相信我动摇不了你什么。你担心的,其实是……孩子。”
乔佩直截了当的吐出那最后两个字,仿佛一柄尖锐的刀锋切入她的心脏,让她本能的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
四年前乔佩曾经怀孕过一次,但最后死在她自己的苦肉计下。那时雷允晴就如同面临灭顶的打击。幸好孩子最后没了,她还可以劝说自己原谅陆子鸣。其实如果当初孩子留下来了,她又会做何选择呢?她是否仍然能大度的视而不见,继续当这个陆太太?
偶尔想不开钻牛角尖的时候,她不是没问过自己。但幸好这个“如果”并不存在,她也不用面临如此困难的选择题。
然而四年后,旧事重演,那个孩子看起来不过两岁多的样子,如果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也只能是在她昏迷的这四年。在她有手有脚却不能动弹的四年,在她生不如死的四年里!
雷允晴勉力的压制住翻涌的情绪:“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佩呵呵一笑:“雷小姐你别太紧张了,我不过带孩子回国探亲罢了。不过,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雷小姐,你不妨猜猜看?”
雷允晴指尖冰凉,咬住了下嘴唇,没有作声。
“哎呀一不小心就说久了,子鸣应该快到了。不过说起叙旧,我和雷小姐你也很多年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出来?我约了子鸣在我的酒店房间见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一起来,说不定正好能赶上一出好戏。”
“我对看戏没兴趣。”雷允晴冷冷说。
“那太可惜了。真人版上演,错过可就没了,这戏的名字呢,就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如果你来了,说不定还有额外的精彩桥段呢。”
雷允晴捏紧了电话。看来四年前,那点倾家荡产的惩罚,不仅没教训到乔佩,反而让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些令人作呕的画面,那个刚才还抢着吃一碗糊了的面条的男人,那个坚持要回来洗碗的男人,正赤着身子,跟另一个令她作呕的女人滚在一起。
她几乎要掐了电话,却听到乔佩再一次的询问:“真的不来?”
她仿佛看到自己心尖上有一把小矬子,在反复不停的磨来磨去,沙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带出血肉横飞,带出残缺不全。
四年前,她追出去,非得亲眼看见他们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才肯死心,付出的却是失去孩子的惨痛教训。四年后,她绝不会再这么傻!
她慢慢抓紧了手机:“好戏,就留给你们俩慢慢欣赏吧。多个人,岂不乱套?”
“那好吧。”乔佩的口气颇为惋惜。
挂了电话,雷允晴才慢慢跌坐回椅子里,面对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早已没了胃口。
乔佩吃过四年前的苦头,仍然感如此大胆的向她挑衅,手里必然握着足够的筹码。到底她凭的是什么?陆子鸣对她的旧情为了?还是别的……比如孩子?
在超市见到的那孩子的一双眼睛,像极了陆子鸣小时候。也许连他自己本人都记不太清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但雷允晴心里却再清楚不过。
这个模糊隐约的事实,就像是一根刺插口进了雷允晴心里,虽然绵密无形,却时不时要揪心的疼上那么一阵子。她觉得要是不拔了这根刺,肯定得睡不着也吃不好。
雷允晴继而又想起江措的那个提议。dna对比的确是最简单直观的办法,问题是血液样本不容易得到。
……她抓起电话又打给吴秘书:“帮我调查下乔佩这些年在美国都做了什么。还有,顺便盯着她回国的一举一动。”
九十七,亲子鉴定
乔佩打开门将陆子鸣迎了进去,在他身后反手将门关上,指了指房内:“随便坐啊。”
猩红色的地毯铺在脚下,走路几乎无声,房间里唯一一扇大窗窗帘紧闭,厚重的咖色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隐秘和昏暗的感觉。
其实“酒店”本身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还被烘托得这样昏暗迷离。乔佩看似轻松的一句“随便坐”,对陆子鸣来说,选择无非是床和茶几旁的一张躺椅。但是躺椅上已经被乔佩随手搁了件外套。
陆子鸣犹豫了片刻,仍旧选择站着。
乔佩已经为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见他仍站着,不禁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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