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明显带着些怨气。雷允晴和雷允泽相视一眼,他们身上的倔脾气其实多半遗自父亲和母亲,正好赶上了一家人都是这样,口硬心软,只好一笑而过。
周六这天正赶上一个国防和军队建设成就展,老爷子领着孩子楼上楼下的转,人流较多,老爷子怕有些地方夏楠看不清楚,竟然想把孩子放在自己脖子上,吓了雷允泽一跳。
“爸,还是我来吧,您以为您是当年呢?”
“臭小子,瞧不起你爸?你多给我们照相就行了,拿回家给你妈看。叫她不来。”
有时候老爷子固执起来也挺可爱。
夏楠说什么也不肯骑爷爷脖子上,开始缠起雷允泽让爸爸抱。人太多,空气不流通,老爷子出行,连警卫都没带,三个人在人海里奋力穿梭,老爷子很快喘起来,出军博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不由的感叹不已:“下回还是得有人陪着出来。”
“爸您就是当领导当习惯了,当一次百姓就受不了,小北就想让这孩子平平凡凡的,有颗平常心。”
老爷子今天开心,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张嘴小北闭嘴小北,你提你老子都没这样频。”
回家的路上,夏楠玩累了,趴在他爷爷腿上就睡着了。
雷少功忽然说:“孩子他妈妈还是不肯见我们?”
雷允泽迟疑了下,说:“这事再说吧,她有她自己的原则,现在还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老爷子颇有感触,“当初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你们简直是胡闹,现在想想,夏楠他妈妈也不容易,一个人闷声不响的在国外生下孩子,一边工作一遍还带大了孩子,她要是不爱你,也不可能坚持下来。”
“爸,我知道。”
她一直在身边的时候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同,可为什么看到她和邵谦在一起,他就会痛入骨髓?他一直没想过太深,仿佛只是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忽然空出一个位置,就会空虚,若有所失。这是个坏习惯,却很难戒掉。
他也爱过别的女人,枕上缠绵,总觉得事后空虚。很久以后,他慢慢明白,ròu_tǐ的激情总会随着岁月慢慢平淡,当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有时抱着他的胳膊,有时两人就把手握在一起睡去。他摸着她的头发,温馨甜蜜,像亲人。对她,他始终有极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总觉得除了自己,谁照顾她都不会像自己这样细心。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只要抱着她,闻着她脖子和身体散发的味道,就会觉得很满足。
她在身边,空气似乎都很宁静。
她在身边,就似一剂温和的止痛药,给他嘈杂的生活注入最平和的安慰。
而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老爷子颇有感慨:“你出生之后,我正忙,只好让你妈妈管你。她就生你这一个男孩,管来管去,都是溺爱,说实话,我怎么看,你除了心地不坏,我还真没发现你的优点。强着让你进军校,你还在那里打架,毕业进机关言论无忌,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没多久就跑来跟我说要学做生意,办公司就开始花天酒地。有时候我都自责是不是自己教育方式有问题,你要什么都给你,才养成你这自大目空一切的坏毛病。我没想到你也会对一个女孩子动真心,当初,你妈妈反对你们,我也是觉得门当户对才好。可是现在想想,地位接近的人家女孩子受得了你这样吗?关键你不一定喜欢,温家那丫头好好的已经被你耽误了,你们离婚后我也想通了,感情的事很难说,就是两个人感觉对了才好,你跟姓夏的丫头也是有缘分的,才会这么多年还纠缠在一起。爸爸……不反对你们的婚事了。”
中午一伙人在昆仑吃了饭,服务生一推开包厢的门,雷允晴几乎愣住。偌大一个包厢,里面人头攒动,一张张或面生或眼熟的面孔,其实真正和雷允晴在一个政府大院长大的,也就那么几个,仍然保持联络的更是少之又少,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可今晚这场面盛大,跟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攀着几重关系的,通通来了。偏偏最该与她相熟的那个没来。
雷允晴想,温大还是通晓人情世故的,知道她和陆子鸣的事情,所以故意没请陆子鸣来。先前他在电话里提到要约人与她饯行时,她就惴惴的想,该不会也有他吧。如今倒是自己多虑了。
温辛坐在里头跟她招手,她犹自发愣,从她后头进来的戴向荣推了她一把,见她犹在雾里,笑着问道:“怎么了,咱们小晴也怯场?”
真正开席之后也就和普通饭局差不多,来自各路的敬酒,这才第一茬呢,就喝倒了一片。第一场告一段落之后,大家都觉得还未尽兴,有人提议去唱k,有人提议去会所打牌,雷允晴本来就不是出来玩的料,觉得ktv里那闹哄哄的气氛,倒不如会所安静自由,大家也能随便说说话。温辛和戴向荣也赞成,于是众人兴致勃勃的出发去“砌长城”,美其名曰“发扬国粹”。
温辛有长期包下来的皇冠包厢,十来个人开了三桌,温辛,戴向荣和雷允晴自然坐一桌,差个牌搭子,两人知道雷允晴不喜和陌生人打交道,于是临时把戴向荣的弟弟戴维拉过来充数,总算凑了一桌。
麻将牌和到桌心,哗啦哗啦的响,戴维一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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