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谢阮玉动了动身子,左臂被他压的有些发麻,“看七爷睡的沉,没敢动。”
“乖。”沈七爷缓缓起身,单手揉了揉额头,谢阮玉连忙伸手去揉他的太阳穴,沈培远惯会享受,她一上手,自己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谢阮yù_tuǐ上,任由她一下一下的揉捏,“卿卿这般听话,甚好。”
这会他闭了眼睛,声音一如既往,只因刚刚睡醒带上了些许的凉。谢阮玉猜不透他的情绪。
沈七爷喜欢养美人,喜欢养各种各样的美人,既要听话乖巧,又要娇憨活泼,他常说女人如瓷,要精致细养。
谢阮玉却觉得,沈七爷这个爱好就跟平常人家养猫儿狗儿似的,喜欢了逗逗抱抱,若是那玩意认了新主人,便转手送出去做个人情。
下午,沈七爷换了新衣,藏青色的长衫,上襟镶着一排四个墨色的纽绊,谢阮玉帮他收拾妥当,想想又转身去挑了一副窄细的金丝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这个时候沈七爷多数是要回帅府的,谢阮玉记得,前世大帅还活着的时候,沈七爷着装打扮向来文质彬彬。
沈大帅是个粗人,早年跟着部队打天下挣功勋,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后边虽时来运转但难免有些心结,偏大帅的儿子多爱那枪炮,难得出了个沈七爷这种学问好精文墨的,也就多了几分喜爱。
“今晚不用等了。”似想到了什么,沈七爷抬手捏了捏谢阮玉的脸颊,“下个月太太生辰,我想送上一副《普门品》的锦缎屏风,卿卿觉得如何?”
“挺…挺好的。”沈七爷的手指还捏在谢阮玉脸上,她有些口齿不清,“我识得几个字,还会绣些花样子。”我可以帮你做贺礼!最后一句话谢阮玉没说出口。
“我还不知,卿卿居然识字。”沈七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玩味。
谢阮玉心下一惊,她一个县里姑娘,又没上过学堂,怎么可能识字呢!不过沈七爷说的这事对□□太大了,去帮大帅夫人绣贺礼,意味着她可以彻底躲过几天后的宴会,以及穆度年。
“我跟着隔壁的小子学过一些的,后来被我爹看到打了一顿,才知道女子学这些皆无用。”她隔壁是李秀才家,他家那小儿确实教过谢阮玉几日,不过按照当年的发展,她是一个字都没记住,如今知道的这些,也是孟儒景平日里教她的罢了。
她存了讨好孟儒景的心思,自然学的无比用心。
“我又没说什么。”沈七爷比谢阮玉高了一个头,这会正垂头看她,声音有些可惜,“只是你进了绣楼,怕是来不及参加十五的宴席了,我便是不说,卿卿也该知道,当日得有多热闹。”
她当然知道!她不光知道还参与了,然后,就掉进了一个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火坑。
若不是后来穆度年兵败弃城,谢阮玉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热闹虽好,但阮玉更想成全七爷对夫人的孝心。”
“卿卿果然乖巧可人。”沈七爷这才抬头理了立领,准备起身去帅府,房门被忽然打开,寒风夹杂着细微的雨丝卷进了屋。
又变天了,谢阮玉想。
“明日你便和娉婷一起去绣楼吧。”谢阮玉听见了沈七爷的声音,他顿了顿,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昨日让娉婷问过你们,想来是她给忘了。”
谢阮玉眉心微皱,嘴上却不停,“七爷慢走。”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这件事江娉婷一个字都没露出来,不过就算她说了,怕是也没人愿意去,如今沈府的女人就如同当年的谢阮玉,被热闹和富贵迷了双眼。
沈七爷到帅府的时候已经下午,沈夫人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
“夫人,七少爷到了!”奶娘一溜小跑进了大厅。
这会厅内堪堪坐了八人,沈大帅自然得是最后一个出场的,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
“哟,我们七爷终于来了。”沈七爷一进门,就听见五姨太甜的发腻的声音,“夫人可是等的心都飞出去了呢。”
沈培远瞥了五姨太一眼,随意的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高高在上的模样甚是可恶,看着沈培远恭敬的走去大太太那,更是恨得要死,说话难免也就生了刺,“哼,有的人还真当自个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了。”
“五姨太好大的气性。”沈夫人习惯了她的夹枪带棍,连眼皮子都没抬,直握着沈培远的手轻拍了几下,“近章啊,你是少爷,有些不了台面的东西无需理会。”
“儿子谨记太太教诲。”
“你们…”
“哎呀!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五姨太话刚开了个头,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跨入了大厅,沈夫人冷眼看着风风火火而来的女子,如意镶金边的果色绣花袄外罩了一件雪白的白狐裘,耳垂上坠着两颗奶色珍珠,露在空气中的小半截手臂上戴着一块精致的珐琅银表。
“狐媚子。”五姨太声音不大不小,厅里的人却听的清晰。
府里人人都知,沈大帅近来最娇宠的十三姨太赛红姑是红楼里出来的。
赛红姑可不管她们,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几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沈七爷身上,掩着唇笑到,“居然只有大爷和七爷在,五姐姐家的那个呢?该不是又去马场赌马被人打的下不了床吧。”
“你个贱人!”赛红姑这句话可是捅了五姨太的心窝子,激的她猛然起身,拍的桌子哐哐作响,眼神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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