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在掂量着,什么时机行使美人计才好。早了,火候不到,不但成不了事,还易打草惊蛇;晚了,莫小白醒过腔来,一切前功尽弃。可是,她没料到,这种事情不比别的,随机性很强,岂能都如事先所料?
这天,丢丢患了感冒,陈露听说后,心疼得很。她特别喜欢这孩子,就教魏老二照看着杂货店,把着急上学的小邈打发走,赶紧将小东西从公公那里接过来,哄着吃了药,然后就一句一句教小东西背唐诗,一会儿功夫将两首唐诗背得滚瓜烂熟,再要教一首,小东西却睡着了。陈露看着丢丢那小脸蛋跟个红柿子似的,就想,往后公公年岁大了,把丢丢接过来,自己照管她穿衣吃饭,上学念书,做个名副其实的干妈。她把丢丢的被角仔细掖了掖,又摸摸那红扑扑的脸蛋儿。这一刻,她的心里溢满了母性的温馨。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想坐在院子里清净清净,理一理近来纷乱的心绪。刚走出屋门,一抬头,见院门口站着个莫小白。
陈露一大早忙这忙那,也没顾得梳理自己,鬓发有些散乱,衣着也很随意,一副慵懒模样,这就惹得莫小白在那里专注地看她,走了神似的。陈露做出羞态,冲莫小白懒懒一笑,说:“我这样子挺寒伧吧?让你见笑了。”莫小白忙回过神来,说:“我来看看丢丢,刚才听师父说她感冒了。怎么样?不碍事吧?”陈露一双黑dd的眼睛看住他,闪开屋门,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小白走进屋里,问道:“我哥呢?”陈露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他?早早儿起来,说是给王绝户拉了一个大客户,一大早就去红梅饭店了。”莫小白就说:“我哥行啊。”陈露坐在沙发上,朝光脚上套着丝袜,嘴里满是不屑:“嘁,你还不知道他?”莫小白假装不解:“怎么了?”陈露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头惦着潘凤梅那个s货呢。”莫小白说:“不能够吧,嫂子多心了。王绝户在红梅饭店坐堂占卜,我哥不往那儿领往哪儿领呢?再说,头几天我见他真的带个客户打饭店里走出来。”
陈露不耐烦再说阮红兵,就歪个头笑看着莫小白:“哎,你不是来看丢丢吗?怎么打从进了院门到现在,就一直盯住我不放啊?你倒是看丢丢还是看我?”莫小白虽说刚才有些走神,但他确实不想招惹这个女人,他心里明白,这个火是惹不得的,若是惹火烧身,一旦事情败露,局面将不可收拾,这是极不理智的行为。他岔开话头,说:“你在家里,谁照看杂货店呢?”陈露此刻不想说别的,就懒洋洋地说:“我干妈。”莫小白笑道:“你还当真认魏老二做干妈?”陈露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如今除了眼前几口人,就没别的亲戚了,认个干妈也省着心里孤单。”
莫小白察看一下丢丢的病情,说:“嫂子好好儿照看着丢丢吧,我还要出诊去。”说着就往外走。陈露赶忙起身,一把拉住莫小白的胳膊:“你先别急着出诊,我还有要紧话跟你说呢。再说,我整天囚犯似的拘在杂货店里,也没两个人买东西,整天自己跟自己说话,都快把我闷死了,你就不能多待会儿和我说说话儿?”就将身子挡在莫小白前面,堵住了屋门。
莫小白见陈露上来了泼劲,也无可奈何,只好坐到沙发上。陈露也一p股坐到沙发上,笑着问:“上回跟你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莫小白不去看她那火燎燎的眼神,低着头说:“说着容易做着难啊。”陈露盯着他的脸,说:“搞定阮红旗也那么难吗?”莫小白脸红了一下,说:“那倒不难。”陈露有些兴奋,追问道:“已经搞定了?”莫小白摇摇头:“这也得讲究个水到渠成啊。”陈露心里不禁痒痒的,就问:“你真的喜欢她?——她可是大你六七岁呀。”莫小白模棱两可地说:“要说喜欢不喜欢的——年龄对我来说不是个问题。”他不想和这个女人袒露自己的心迹,就含混地避开了。陈露想挑逗一下,就说:“那——要是你喜欢的女人或是喜欢你的女人,比你大上十几岁呢?”莫小白笑道:“嫂子真会开玩笑。”
陈露忽然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过了好半天,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就有了两行泪,那泪珠儿先是慢慢儿往下流,接着便簌簌地滚落。莫小白扭头一看,给吓一跳,不知这个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女人怎么忽然伤心起来,再三地追问,陈露才说,从他和阮红旗身上,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于是就将自己的过去细细说与莫小白,很是幽怨,说到伤心处,那泪珠儿又不住地往下滚落,落得满腮都是泪痕。她讲述得很详尽,也很直露,与继父那一回又一回的经历,每一细节都未隐瞒,赤ll地展示在莫小白面前。莫小白听得脸红心跳,他方才意识到,在人生阅历尤其是男女情事方面,自己还嫩,还不是陈露的对手。他从陈露那赤ll的言语和充满yù_wàng的神情上,深切体会到什么是风尘女子。虽然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未必恰当,但他觉得,那双黑dd的眼睛,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腮,那两片充满yù_wàng的性感的嘴唇,那高耸起伏埋藏着无限诱惑的前胸,所透露出的,都是那种味道。
莫小白镇定着自己,努力教自己的思想不往危险的道路上滑行,他拦住陈露的话头,朝床上张望一下,说:“把丢丢叫醒吃点药吧?”陈露说:“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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