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羽从来不说。
如果说自己对高冉的欺负是善意的,是一种单纯的捉弄。
那么,高冉对自己就是恶意的、满载敌意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高冉,看上去无害的高冉会跑去跟父母说,我哥喜欢男人……
但高羽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那个位置上捉弄高冉,你认为是一场玩笑,一场闹剧。可在那个劣势的人心中,那是一种侮辱呢?
当这颗炸弹被引爆之后,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羽从没挨过打,就那次,就那么一次,父亲劈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附带的还有一句:下贱。
母亲哭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夹在这对父子中间,夹在儿子的幸福和社会的舆论之间。母亲是无力的。
四年,大学整整四年,高羽没回过家。
这期间,高羽写了第一部,反响很不错。
靠着稿酬和其他零零散散的收入,高羽独自生活了四年。
因为父亲很明确的跟他说过,他如果坚持要跟男人,就可以不用回家了,就当自己从来只有一个儿子。
如果不是母亲在那一年的春节,在大雪里端来一盒饺子,高羽不敢去想自己的生活会走向哪里。
是的,最终,是父母妥协了。
可,那并不是完整的家庭了。
父亲会戏谑的叫:玻璃,玻璃。
可他真的不在乎么?
鬼才信。
这个家,早已被假象淹没了,人人都披着一张和善的外衣。
有时候高羽会想,高冉被寄养在乃乃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孤独呢?
也许是报应吧。
那四年里,高羽真的是一个人。
离咲很明确的告诉他,他和他,只能是哥们儿,再没别的。
他看着他交了女朋友,看着那女人把孩子无情的丢给他,看着他带女儿离开了这个城市。
高羽说,离,我会帮你的。
离咲说,不了,我自己都能搞定。
他把他推到千里之外,努力划清着两人的界限。
只是朋友。
这四个字,比刀还锋利。
那个弹吉他的男孩,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都是跟自己一起度过的。
可他说,只是朋友。
对啊,离是正常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对男人产生yù_wàng……
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程奕呢?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跟他定下来呢?
高羽不敢去想。
“先生,您的通行证。”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往里走的高羽。
高羽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证件,那是程奕上次走的匆忙,落在家里的。
从员工通道往后台走,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声。
“降key。”
“灯光不好,这样的舞美不行……”
“混响是不是要加大?”
离,如果,如果那女人没毁了你,我想,你会比程奕更耀眼。
混在繁忙的工作人员之中,没人发现高羽的陌生。每个人都在为演唱会忙着。
“程奕?你下来了?正好,试试这套衣服修改的怎么样了。”胳膊突然被抓住,高羽猛的回了头。
“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手里堆满衣服的女孩闹了个大红脸。
记得那天沈默好像说过,唉,你有没有发现,看背影,你和程奕特别像。
“没关系,我想问问怎么到观众席上。”高羽很有涵养的笑着,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要不高冉怎么会被他压迫那么多年?
“哦……啊……从左边那个楼梯下去,过一个安全门就是了。”女孩的脸有点儿红,这男人长得真出色,是不是公司新签的艺人?
高羽绕到观众席上的时候,整场都是空的。
这是必然,排练么。
程奕站在颇高的舞台上,双手抓着麦克风,轻轻的唱:
“我住在北方 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
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 让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从前呆在南方 许多那里的气息
许多那里的颜色 不知觉心已经轻轻飞起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我家门前的湖边 这时谁还在流连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就这样一天天浪漫 就这样一天天感叹
没有什么是最重要 日子随着y晴变幻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高羽莫名其妙的噗哧一下就笑出了声,
你初恋就跟咱家呢……
你丫还跟这儿酸,c的……
程奕看见高羽纯属偶然,他一般不大看观众席的,反正现在观众席是空的。但推开麦克风想要调琴的功夫,他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观众席,也许是他感觉到了那股火辣辣的视线。
“呃……”一声惊呼顺着麦克风直达所有人的耳朵。
“怎么了?”调音师先吃了一惊。
“没……没事儿……”程奕觉得自己傻透了,“看见一朋友……对不起,稍微暂停一下。”
“嗯?朋友?”高羽把程奕顶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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