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江鄂的武功并不算是上乘,风雅颂的三位护法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从这阵法中安然脱身。但他有着别人所缺少的特质,这样近乎拼命的招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肯使出来。
机智,果断,悟性奇佳。
鬼面看着江鄂仗剑而来,心中暗暗赞叹季独酌选人的目光,手中茶杯轻轻放下,反手在石桌上猛烈一击,长剑出鞘。
锵铛一声。
江鄂手中的剑和鬼面手中的剑对在一起。
四目相对,两人一起笑了出来,随之,颇有默契的同时撤剑。
鬼面将石桌上的另一碗茶捧到江鄂面前:〃茶水尚温,请江大侠先润润喉咙吧。〃
江鄂不说二话,捧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好,好,爽快。〃鬼面冲着他挑起了大拇指,〃刚才那一剑江大侠明明有机会杀了我的部下,却只刺他的膝盖,这份气度实在不凡。〃
面对如此赞扬,江鄂半分谦虚也没有的坦然收下,随手拿了茶壶又为自己满上一碗,这回他只是细细的抿着茶里的香味:〃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我若杀了季独酌的忠实手下,只怕他这个楼主也难做吧。〃
咣当,鬼面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很不给面子碎成碎片。
虽然脸上罩了一幅鬼脸面具,鬼面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试探着问:〃江大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鄂吹着茶碗,不咸不淡的说:〃我说的什么,你应该再明白不过了。〃
闻言,鬼面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江大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被你们骗的一塌糊涂。〃江鄂苦笑一声,心中想起密道里自己抛下心防,勾住季独酌小指的那一瞬。
季独酌说:江鄂啊江鄂,你这一辈子还是属于我季独酌的。
又说:我生来本姓季名酌,后来发现人注定要孤单一生,才为自己改了名字。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谎言啊。
那个时候,自己真是傻傻的被骗,以为他众叛亲离,以为他的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江湖多风浪,如果连自己都撒手不予理会,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孤零零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谎言。
江鄂细细的品着香片里那种淡淡的苦涩:〃最开始我只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并没对季独酌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等到那个酿酒的老纪要我们送他上跑马镇,我才慢慢的疑心了。可惜啊可惜,季独酌把一切安排的太完美,太过完美的戏就难免显得有几分假。〃
〃原来还是我的问题。〃人群之外,老刀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双手一抱拳,〃敢问江大侠,为什么太过完美就会变成假呢?〃
江鄂别有深意的看了老刀一眼,喝干手中的茶:〃太过完美的戏会忽略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人心,人心的感情。〃江鄂轻轻指着地上的茶碗的碎片,〃人心就是这只碗,你要非要打破它,用强硬的手段取得里面重要的东西。但碗却已经碎了,就算用最好的胶水粘合,它也不会如原来一般完整了。〃
老刀和鬼面被说的哑口。二人对看一眼,都在心中骂了一句:楼主,你真作孽。
江鄂扬起头,看到天边大雁南去,哀鸣声声。
在三年前江流水落下天险之时,他就坚定地相信自己注定一辈子无爱无恨无血无泪。却没想到,只要三年,只要短短的三年,自己的心头居然会再次因为一个人涌起气愤的感觉。
季独酌啊季独酌,你可满足了?
他挑着嘴角笑了一笑,向鬼面伸出手来:〃好了,现在请把七日断魂的解药交给我吧。〃
鬼面的眼神带出了点同情,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只水晶小瓶递到江鄂手中:〃这就是解药,请江大侠帮忙带给楼主,楼主他知道怎么服。〃
江鄂捏着瓶子,放在阳光下看,只见瓶子里几颗小药丸骨碌骨碌正在滚来滚去。就是这几颗还没有指甲盖大小的药,帮助季独酌出自己的真心。
他转动瓶子,有一刻很残忍的想:季独酌,你说如果捏碎这些药怎么样?
看着这些小药丸,江鄂轻松而不屑的哼了声,把药瓶揣进自己怀里,头一低,微笑的看着鬼面:〃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鬼面先生的你真面目长的什么样子啊?〃
鬼面咳嗽一声,尴尬的回避着江鄂的眼神。
〃鬼面先生,〃江鄂凑了过来,学足了季独酌平日那种人畜无害的口气说,〃现在季独酌的解药在我手里,现在我很不爽,现在说不定我就毁了那些药。反正季独酌也说过只求七天相伴。〃
鬼面又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求助的望了老刀一眼。
老刀无所谓的耸耸肩:〃让江大侠彻底了解楼主的人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是这样说。
但,没有楼主同意就。。。。。。
鬼面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样做大大的不妥,不过江鄂y威当前,似乎不这么做更不妥。他沉默了一阵,才磨磨蹭蹭的抬起手来,颤巍巍的揭开自己脸上面具。
狰狞的鬼面下是一张和善而慈祥的脸。
这张脸长的很平凡,却是江鄂一生一世都忘不了的。这脸的主人是老张头,汉江边上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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